溫度不高不低,來觀看賽車比賽的人都隻穿了一件外套。觀眾裏絕大多數都是真正喜歡賽車這項運動的車迷,而其中一部分年輕女孩是根本不懂賽車的。她們來觀看比賽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親眼看一眼木棉車隊的隊長伊川明。川明的賽車上除了寫著木棉兩個字外,還有自己的名字的漢語拚音。川明在前十幾圈裏一直處於第三或第四的位置。每次想在彎道超越前麵車,都被兩邊的車故意擋住了,左右兩邊都是紅雲車隊的人,而現在領先的車,也正是紅雲車隊的隊長。川明的隊友無發接應他,離他最近的隊友都還隔著好幾輛車。直到第二十圈時,川明才找了個空擋從紅雲車隊兩輛車的中間穿了過去,排在了第二的位置。而被自己甩開的其中一輛紅雲車隊的車,因為來不及變向,被迫駛出了跑道,像是後麵輪胎出了問題,在旁邊緩衝草坪上停了下來。川明的車每一次經過女孩們麵前時,他都會聽見瘋狂的叫喊聲。直到最後三圈,紅雲車隊隊長的車仍處在第一的位置。並一直沿著彎道的內側行駛,絲毫不給川明任何機會。川明緊緊盯著前麵紅雲車隊的車,雙眼迷一樣的布滿專注神情,快速變化著各種擋位。在跑最後兩圈時,前麵僅剩的一輛車終於在彎道內側空出了一個僅僅隻有車身大小的空擋,川明知道如果自己加速衝上去的最壞結果是什麼,後果很可能是兩輛車相互撞到一起。他沒有想下去,換了個高擋位,直接往前開去。在超越前麵車瞬間,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車身搖晃了下,兩輛車的車身肯定碰了一下,兩輛車的車身很輕微的碰出一擊即滅的火花。他隻關心的是結果,車取得了第一的位置,隨即將車速調到了最高,往終點駛去。在一片尖叫聲中他的車第一個駛過了終點線,不到一秒鍾的時間第二輛車也衝過終點的。
川明從車裏下來後,照例先衝車迷們揮手致意。年輕女孩們的尖叫再次到達了頂點,他喜歡傾聽無數女孩為他尖叫的聲音,這是種比天籟之音更美妙的聲音。川明朝女孩們走去,幾個瘋狂的女孩從看台上跳到了賽車跑道上,圍住川明,一個女孩甚至在他臉上吻了下。記者乘機圍了上來,朝川明各個角度拍照。川明微笑著為女孩們簽名,合影。這是場對車隊對他都非常重要的比賽,他取得了第一,另外有兩名隊友進入了前八,車隊的總積分也上升到了第二的位置。而川明因為取得了上海站的第一,總積分也從第五升到了第三的位置,和第一隻相差僅四分,隻要廣州站和北京站也能跑第一的話,今年全國總冠軍是拿定了。
止楊也來看他比賽了。川明剛換了隊衣出來,接到薛落打來的電話,讓他和止楊開車去學校接她,一起去慶祝博文二十歲生日。本來今天和博文約好一起來觀看川明比賽的,但博文樂隊卻臨時有場演出。於是約好了晚上在月亮酒吧見麵。當博文的黑色跑車快速行駛在街道上時,站在月亮酒吧外的川明和止楊正看著各自的手機屏幕,一起倒數著,十、九、八、七----一-----但等一數完後大約兩分鍾內,止楊和川明都沒能看見博文車的半點身影。於是相互擊了擊掌,表示歡呼。等將近三分鍾過後,博文的車才停在了兩人麵前。博文是和秦雙一起來的,這也是他媽的意思,博文演出完後回過趟家,沒想到秦雙也在,於是他媽就讓博文帶秦雙一塊過來。
“哈哈,長毛鬼自己先看看時間吧,終於找到機會了。”止楊把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給博文看,一臉僥幸的笑。
“等會再告訴你懲罰你的方式,嘿嘿終於找到機會整你了,你這麼短的距離,居然花了這麼長的時間,白癡一個。”川明見秦雙從博文車裏走下來,來了興趣問博文,她是誰?
“我叫秦雙,允許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秦雙伸出右手到川明麵前,川明握了握,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了眼秦雙,過來將挽博文挽到一邊說長毛鬼,怎麼?你終於想通了麼?這女人不錯,挺有眼光的麻,止楊,你覺得呢?止楊看了眼車旁邊的秦雙,秦雙接過止楊的眼神,回了個笑容。止楊應付著說,不錯,長毛鬼的起點比你高多了。川明辯解說,止楊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的起點很低麼?
“不低,不低,或許是女人就行。”博文和止楊一起說。
“你們三個一定是在說我壞話,對吧。”秦雙過來問。
“憑什麼說我們在說你,我們是在談論男人的事。”川明說。
“男人的事不就是討論女人麼,不用說了,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在撒謊。”秦雙直直的盯著川明的臉看。
“奇怪,奇怪,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川明不知道說什麼好,感歎了幾句。
“有什麼好奇怪的?大哥哥你還沒介紹他們給我認識呢。”秦雙叫博文大哥哥,讓博文有些別扭,見川明和止楊都暗暗的在笑。秦雙在博文臥室像框裏見過止楊和川明的照片,覺得真人比照片裏看到的更英俊更陽光,全身時刻被一層燦爛的陽光密布著,就如同把陽光當衣服穿了樣。
薛落將電話打到止楊手機上,問為什麼還不去學校接她。幾人這才各自上了自己的車。秦雙沒上博文的車,而是上了川明開的藍博基尼。
“我說美女,你似乎好象上錯車了吧?”
秦雙仰躺著靠在後座上,深深的對著頂篷外的天空呼吸了口氣,隨手將鞋脫了下來。
“沒有啊,明博文說你是上海最好的車手,我才不信呢?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虛名,開車吧大帥哥,可別讓我失望哦。”
“我沒聽錯吧,長毛鬼也會當著別人的麵誇我,真難得,就衝他這句話,我也要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速度,把安全帶係好,目的地複旦大學。”說完,川明將車開了出去,止楊和博文的車跟在後麵,但很快便與川明車的距離拉大了。
川明如同山地賽時那樣快速的躲開前後行來的車輛,左右擺動著車身,從一輛一輛車的空隙間駛過,快速的變換著不同的擋位,一會偏左,一會偏右,在大轉彎時,車尾幾乎碰到立交橋的護欄,整個車就像飛在半空一樣。秦雙看見路兩旁的車輛、行人、路燈、路標、都像是變了形一樣,快速的消失。然後感覺呼吸步步的困難起來,失重,超重的感覺讓自己眼花繚亂。車頂落進的風實在太快了,來不及呼吸,就像處於高原地帶,缺少氧氣。秦雙望天空方向看去,隻見上海的天空換了種色彩,雲如同泡沫般四周擁散。
秦雙最終還是放聲的叫了出來。同時用雙手擋住雙眼,這樣似乎能壓抑住心髒瘋狂的跳動。
“啊---”
川明的車在複旦大學校門前滑了個半圓形的弧線,然後停了下來。
“瘋子,你是瘋子,我---我---再也---再也不坐你車了。”
秦雙開了車門,捂著嘴往一旁跑去,在一邊幹嘔了好一陣。然後不顧旁邊學生怪誕的目光,坐在地上,並靠著校門躺了一會,感覺好些了再走回車旁。川明靠著車站著,兩隻腳交叉著,一隻腳的腳尖落地,擺出很酷的造型,臉上帶著得意的淺笑,正拿著瓶純淨水往嘴裏灌。
“你是瘋子,能將車開成這樣。”秦雙一隻手仍舊捂著肚子,頭發被吹得淩亂不堪。
“再來一圈怎樣?剛才的感覺不錯吧?不過你得先把你頭發弄好了再說。”
“不,再也----”本想說再也不坐你的車了,但覺得這樣說出來似乎證明了他車技的了得。改口說,“你那根本就不叫開車,叫玩命。”秦雙感覺胃仍舊難受,於是按著捂著肚子彎下腰去,朝地麵嘔吐了幾聲。
“你說得對,賽車就是玩命,是你自己要坐的,可不能怪我的。”
“好了,不想多說話了,走開,讓我去車裏躺一會。”秦雙上了車後,直接躺在了後坐上,腳擱在車窗上。
止楊和博文的車是在大約十分鍾後到達的,秦雙聽見車的聲音,也下了車。博文看了眼秦雙,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這個發型還不錯麻,川明肯定帶你去美容院了。”
秦雙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的頭發都筆直的豎立著。知道幾人在笑自己,於是對著車的反光鏡整理了好半天,才勉強將被風吹得豎起來的頭發弄好。
校園門口停著三輛世界名車,再就是站著幾個陽光的男孩,很自然的吸引了學生們的目光,紛紛往這邊看來。川明故意擺出自己認為很帥的姿勢,朝幾個路過的女生揮手。博文和止楊見川明很張揚的樣子,很無奈地對望了眼,聳了聳肩。
“伊川明,女人真的對你這麼有吸引力麼?”博文說。
“廢話,誰叫我是男人呢,又不比得你們倆,你倒提醒我了,你們兩個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還是---還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川明帶著嘲笑的口吻說。
“我同意伊帥哥的說法。”秦雙整理好了被風吹得豎起來的頭發,過來幫腔說。
“哈哈,真是一見如故啊,來美女,握握手。”川明和秦雙握了握手,站在同一戰線上。
幾人隻顧爭論了,居然沒發現薛落已經到了,薛落跳到博文背上,緊緊握抱住博文的脖子,並來回轉了幾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