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小城,小到走路從城這頭走到城那頭隻需要半個小時,但它卻有數千年曆史,是當年某個朝代一個落魄王子的王城。小城並沒有因為王子的到來而繁華,數千年過去了,依稀記得有位這樣的王子。
小城雖小,周圍山川河流卻風景獨勝,也許正是因為怕褻瀆了如此美麗的風景,小城寧願舍棄了自己的繁華。而我此時卻無心欣賞這自我出生以來就從未改變過的美景,因為我在考慮是否要因為愛情而不去爭取人生的繁華。故事要從十年前,也是我離開這個小城之前說起……
“立——千——”母親大聲的叫我起床,現在感覺到母親的聲音就算再大,也顯得那麼親切,“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別遲到了。”
聽到母親催促的聲音,我迅速從床上起身,趕著洗簌,因為我工作的事情是我母親這幾年最在意的。三年前,我父親因為勞累過度病倒了,在病床上忍受了半年痛苦後,還是離我們而去,當時母親很傷心,單位的領導問有什麼需要單位照顧的,母親說家裏什麼都好,什麼都不缺,唯獨希望單位能幫忙安排兒子的工作。其實我的成績向來挺好的,我自信考不上清華北大什麼的,也能搞個別的什麼名牌大學,工作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後來我才知道,母親是因為想我在她身邊工作,這樣可以照顧我,但是我工作後不久還是離開了母親,為了那心中的一世繁華。
單位領導考慮再三決定讓我先接父親的班,然後通過報考學校的方式進行再進修,讀書進修期間不計薪水,但可以計算工齡。我從專科學校三年畢業出來,今天雖然是第一天上班,已經是有三年工齡的老員工了。
早餐是米飯,這是小城最大的特點,到現在很多家庭的早餐都保持吃米飯的習慣,很多年早上沒有吃過母親做的米飯了,閑的時候喝早茶,忙的時候就隨便買個外賣,又好像吃過,又好像沒吃過,沒有母親做的早飯那麼踏實,就感覺一粒一粒的在胃裏能數的清楚一樣。可以前不覺得,隨便三口兩口吃完後,就急著出門了。
剛把我的自行車推出門外,母親端著碗從裏屋忙著走出來問:“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我回了一句,那時候母親天天這樣問,我天天這樣答。騎上自行車,猛蹬兩下,就這樣開始了一段每天周而複始的生活。回頭望了一下站在門口邊吃邊看我遠去的母親,以及母親身後我們住了近十年的房子。我家住在郊區,自己蓋的房子,不高的兩層樓,寬是一個間,縱深是三個間,這在小城是很典型的,包括現在蓋的房子都是這樣的格局,不過現在都是五層、六層的蓋了。
騎車出了小巷,一路上像我一樣趕著去上班的人多了起來,雖然還是初冬,但路上的行人都把手插在口袋裏了,蒙蒙的細霧告訴我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路過一個網吧,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三五幾個玩通宵的剛從裏麵出來,有個別人還挺眼熟。這時在外麵打掃衛生的網吧老板看見我,堆笑的算是打了一聲招呼。我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他已經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了。
不到8分鍾,我已經趕到了上班的單位。物資局的招牌已經破爛不堪,我父親在這裏工作了近二十年,我一歲的時候就開始在這裏上班,一輩子隻在這裏上過班,這和我們現在一年換兩三份工作相比,是難以想象的。
推車經過傳達室的時候,傳達室主任和我同姓的李師傅和我開玩笑:“千千,今天第一天上班,看起來好帥哦。”
我嬉皮笑臉的跟著瞎扯:“哪裏有你這個老帥哥帥哦。”
我父親以前經常帶我到單位來玩,跟大家也非常熟的,人與人之間混熟了就這樣,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就亂說一通,不論輩分也不論身份,不過凡事不能太過,開玩笑過了頭,就會引發災禍。不過好在李師傅不是個介意的人,不然我以後進出單位的門就要小心了。當時我也不知道傳達室就一個人,為什麼還要弄個主任,後來才知道,李師傅的資曆太老了。
鎖好自行車後,我徑直去找我們局長了,局長姓孫,是個老好人。單位裏麵無論發生什麼事,孫局長都能心平氣和的和大家分析個一是一、二是二,讓大家換一個語氣理論,解決問題的同時也不掩蓋問題。
到了局長辦公室,看樣子局長也是剛到,因為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公文包,局長辦公室沒什麼特別,和別的辦公室不同的是局長是單獨一個人一個辦公室,除此之外,其他的東西可以說簡陋的可以忽略不計。
“孫局長”我禮貌的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