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六節 被平息了的風暴(1 / 3)

第三章第六節被平息了的風暴

“我的天啊!你終於回來了!”龔暢剛一進家門,崔主任就迎上來了。“我在這兒等你快一個下午了!快到鄉衛生院去吧!”崔主任催促道。

“怎麼啦?”龔暢一聽心裏一驚。

“你班的王丹的母親因為收錢喝藥了!”妻子聽見龔暢回來的聲音早就迎了出來,她見龔暢的臉色一變忙開口說。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龔暢對崔主任說。

“是這樣的,學校這次收費,你們班的王丹從家裏問她媽媽要錢,當時她爸爸正要拿藥,家裏的錢又都是借的,媽媽不想給,王丹硬從媽媽手裏把錢搶過去,結果她媽媽拿藥時錢不夠,一氣之下犯了病,醒來之後,又一氣之下喝了農藥。正在醫院裏搶救,王丹的爸爸氣得要告學校呢!”崔主任說。

“現在王丹的媽媽怎麼樣了?”龔暢關切的問。

“已經脫離了危險。”崔主任說。“你還是去醫院吧!校長讓我在兒等你,讓你一回來就去醫院去看看。”

“好吧。我買了一台洗衣機,下車時我把他放在了供銷飯店的外麵,讓別人幫我看著呢。我回來是找個車子把他弄家來。我把它弄家來就去。”龔暢說。

“你先去醫院吧。我和任玲去把它弄過來。”崔主任又催促道。

“好吧。我先去了,那就麻煩你了。”龔暢說著就出了門。

路上他除了埋怨王丹外,心裏狐疑:王丹的媽媽出事,學校這麼緊張幹什麼?莫非有其他的事?不過這種觀念在他腦子中一閃就過了。哪來的那麼多事呢!學校關心學生有什麼不對嗎?自己純粹是瞎想。

“龔老師……”王丹一見他淚水就下來了。

“別哭,別哭。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龔暢問。

“這不,剛剛吃過藥睡著了。”王丹說。

“你爸爸呢?中心校長和校長把他叫到了院長室去了。”

“你呀!我不給你說了,你的錢我幫你墊上嗎?你還怎麼……”龔暢埋怨起了王丹。

“老師,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你也沒有錢啊。”王丹一聽淚水又下來了。“我聽其他的同學說,你因為咱們班的錢沒有交被校長批評了。這不,咱班的學生就商量不管怎麼樣都要把錢交上。我一急就……”

龔暢聽到了這兒,淚水頓時模糊了他的雙眼。多好的學生啊!

他正與王丹說話,校長劉放過來了。對龔暢說:“龔老師,你快到院長室去看看吧。幫我勸勸王丹的爸爸。”

龔暢與劉放校長一起到了院長室。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裏麵的爭吵聲:“你是個什麼東西!說不知道,你會不知道?別把我當傻子來耍了!”中王丹的爸爸王玉成的聲音。“事已如此,你說又能怎麼辦?”龔暢聽出了是中心校長的聲音。

其實,他與中心校長隻見過兩次。其中第一次是他畢業分配報到時。中心校長是這個鎮教育上的最高領導,他要先到中心校找中心校長報到,然後由中心校再對他進行分配。與他一些畢業的高中同學就被分配到了鎮中心校下屬的三中去了。第二次是他在開學時,開全鎮的全體教師會議,那時,中心校長坐在主席台,作了長篇大論的講話。所以雖然中心校長這個人他認不多清楚,但他對中心校長的聲音是熟悉的。

“我告你!我要到上級部門告你!我知道在下麵我告不贏,我要到省裏,到中央去告你。我就不相信中國沒有說理的地方!”

“還聽什麼?快進去啊!”校長催他說。

龔暢推門走了進去。

“龔老師來了。”中心校長一見他進去便向他打招呼。

“龔老師。”王丹的爸爸王玉成見龔暢進來也向他打招呼。他與龔暢太熟悉了。上一個學期,龔暢曾多次到他們家去家訪,兩個每次都談了好多。

“你的傷怎麼樣了?”龔暢問。

“快好了。你見丹丹了沒有?”王玉成問。

“見了。我就是從那兒過來的。”龔暢說。

“這孩子,也難為她了。我怕她受不了!”王玉成對龔暢說。

“沒有事。我剛才見她,她沒有什麼事。你放心吧!”

中心校長見他們兩個人談起來了說:“你們兩個人先說說話吧。我和劉校長先回去了。玉成啊,我給你說的事你先想想,我明天再來。”中心校長站起身來與劉校長一起走了。

“我們還是到病房裏去吧。王丹一個人在那兒害怕。萬一他媽醒了。”龔暢對王玉成說。

“那好吧。”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院長室。

“我去歸德了,剛剛回來。”龔暢對王玉成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別提了。這事一句話說不完。……“王玉成長歎了一聲對他說。

“到底怎麼啦?”龔暢問。

王玉成與龔暢說了大半夜,龔暢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原來,王玉成是村裏的民辦老師,他自十六歲開始,在這個崗位上一直幹了二十年。後來,在省裏組織的一次清查中,王玉成被以計劃生育超生為了理由被開除出了教師隊伍,從此離開了講壇。可是,後來他才知道中心校長所說的這個理由不過是個借口而已,省裏是有清查的政策,但沒有說把計劃生育超生的這些人開除。中心校把他們開除後,把他們的親戚安排到了教育隊伍,還是頂替他們的名字。王玉成的名字就是被現任中心校長的弟弟頂去的。他找了好多人,後來不了了之,為此他經常與愛人生氣,後來,妻子氣得精神上出了問題。“是他們的把我們家害得成這個樣子的!”王玉成氣憤地說。“現在又搞亂收費,要不是收費,丹丹的媽媽會所得喝藥嗎?”

“這也是我的不對。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龔暢愧疚地說。

“龔老師,你不要說了。你的事我也知道,我聽我們家丹丹給我說了,你平時對這個孩子關心得夠多的了。再說,你不過是執行上麵布置的任務而已。這事與你沒有關係!”王玉成對龔暢說。“我這次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手段,能一手遮天,我這次一定要告,縣裏是告不贏,我去市裏,市裏告不贏我去省裏,省裏再告不贏我去北京!我就不相信告不倒他們!”王玉成說到這兒,由於比較激動他的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畢竟他也是個病人啊!

“別激動!你也要注意身體啊!現在這個家就靠你了,你要是再有個什麼事情幾個孩子怎麼辦呢?”龔暢勸道。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王玉成氣憤地說。

“好了,還是先把你的病養好再說吧。丹丹的媽媽現在剛剛脫離危險,還需要你啊!”

“是啊!我要不是為了這幾個孩子,我早就……”王玉成黯然地說。

“日子慢慢地過吧。總會有辦法的。”龔暢安慰他說。

“這幾天,難為丹丹這孩子了!你多說說她,她都是覺得媽媽喝藥是她造成的,心裏麵一直難過。你的話他比較聽。”

“好吧。我會的。”

…………

就這樣,龔暢一直在醫院呆到了深夜,等回到家,已經累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任玲見他回來,忙弄了點飯讓他吃了。

“你哪來錢買的洗衣機?”任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