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頭解釋道,我恍然大悟。想不到淘到金子還要經過這麼複雜的工藝處理後才能拿去賣錢。
“那幹嘛不用火烤呢?”我不恥下問道。
“小韋真是一個虛心好學的好孩子,阿龍,你和他一樣都是文化人,專業知識比我豐富,我一個莊稼漢還真答不上來,還是你來說吧?”楊老頭招架不住了。阿龍摸索著雙手,羞赧一笑道:
“楊叔,你真會抬舉我。好吧,小韋這個徒弟我收了。我來告訴他吧!”
我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模具裏那塊巴掌大的金子,心想這地球上的稀有金屬竟然有如此魔力讓人們舍命相搏,就是為了能夠擁有它。我試探地伸出手掌到模具上方,感受一般下金子的溫度。原先灼熱的金水已經慢慢冷卻硬化。不過餘溫還可以燙傷人的皮膚。
“你看出為什麼不能用火烤的原因了麼?”阿龍問我。
“你不說,我哪裏懂啊?我又不是神仙,無師自通。”
“為什麼不能用烤呢?”阿龍又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我最討厭人家吊我的胃口了。
“因為一般火的溫度差不多等於黃金的沸點,不容易烤化黃金,太費時費力。而氧焊噴出的火苗溫度高達三千攝氏度左右,可以瞬間把黃金由固體熔化為液體。”阿龍總算開了金口。
“楊叔,倒入的那無色透明有刺激性氣味的液體是啥玩意?”我接著問。
“那是硝酸,它用來溶解附著於金子上的銀和其他金屬物質,從而使金初步提純。”
“那你加入硼砂幹嘛?”
“加硼砂的目的是提出溶解的非金屬雜質,又稱提渣。”
“火的溫度多少?”
“不同的火苗,溫度也不一樣,平均值大概是一千多度。”
“黃金的熔點多少?”
“黃金熔點是1064.4度。”
“恭喜你!你都會搶答了。”我笑了。阿龍這廝不愧是淘金的老板,講起黃金頭頭是道。
“你小子有完沒完啊。哎,金塊冷了。”阿龍摸了摸它,楊老頭走過來拿起模具正麵朝下在地板上敲了敲,金塊掉了出來。阿龍從工具箱拿出一卷紗布,把金塊纏了個結結實實,楊老頭卷起阿龍的上衣,把金塊牢牢綁在他的腋窩底下。
“你們這是幹嘛?”我十分納悶地問道。
“你小子啥傻啊?綁在這裏不容易被人發現,劫匪來了也容易逃跑。你以為個個都像電影裏演的一樣放在皮箱裏,或者拽在口袋裏拿去賣啊。那樣搞,半路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阿龍說。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耍貧嘴了,趕緊出發吧。”楊老頭催促道。
“小韋,你去外麵弄點粘土和沙子回來。”阿龍忽然叫道。我唯命是從,這廝向來不按規則和套路出牌,我都不知道此刻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我火速走到工棚門外,隨手抓起一把粘土和一把沙子二話不說折身而返。我按照阿龍的指示把沙子攪拌入粘土裏,放進金塊的模具中壓平後取出,阿龍拿出平時他從煙盒裏剝下來的金色錫紙,包住泥塊做成一個假金子再用紗布纏住後放進我的挎包裏。
阿龍走出門來,交代眾人幾句。今天暫時不開工,在家看好機器,有人闖入鳴槍示意,屢教不改開槍射擊,有人行凶格殺勿論。
我們坐進車子,駕車直奔庫瑪西而去。在阿克拉、庫瑪西、特馬,每個淘金者都能找到來自印度、俄羅斯、英國乃至中國的黃金收購商。去的路上,阿龍也懶得再次聯係納納來開車,他寧願冒著被交警查車的危險,也不願意再找納納這個辦事拖遝的大麻煩。
我們按照老鄉提供的聯係地址和電話找到一位來自中國福建的黃金收購商。這個十分狡猾的商人呆在一個裝有鐵絲網、攝像頭,被持槍警衛保護著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