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靈撐著臉坐在公主大殿上看夭玿慌張的走來走去,打了個嗬欠,順便歎了口氣“夭玿啊,看來這命運你是逃不開了”又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補充了句“你現在.....好像憋著內急的貓”
“姐姐,你就別說風涼話了”她幹脆一屁股坐在原地,眼睛還紅腫著,想著明天的迎親隊伍和王子就要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姐姐,與你說一件事,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
不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趙曜靈一驚,心想著傻姑娘不是要做什麼傻事,連忙又是安慰她一通。她卻憋了半響,臉紅撲撲的直直逼到耳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趙曜靈眨巴幾下眼睛,斷斷續續地在腦海中過濾公主能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這顏之煜,公主可是沒給過什麼好臉色,對待喜歡之人應該靦腆些。不過依著公主的性子,每次與東方小白吵吵鬧鬧,到很有可能是.......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會是宗政親王.....”
“哎喲,當然不是!”夭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而又恢複了小女兒模樣“姐姐可還記得京城那晚的刺殺,我跌落崖下救我的醫仙,是那個人”
“原來如此”趙曜靈點了點頭,想起那人正是當日與顏之煜說起夜喋血過去的人,倒也不知為何舒了口氣“是叫本末虛吧?”
“姐姐怎麼知道?”夭玿一臉驚訝,卻看見菱兒失魂落魄的一把打開公主殿大門走了進來,嚇了她一跳,正要責問她,沒想菱兒抬眼看見夭玿,卻跑了過來,一把保住她的大腿哭著“公主,求您成全我和王子吧”
趙曜靈與夭玿麵麵相覷。隻聽菱兒哭訴著講述她和王子在菡萏園門前偶遇,那王子本來是私下好奇想來看看公主的模樣,卻沒想到碰著菱兒,因著是公主貼身侍婢地位自然不同,這王子以為她是公主,便對他一見鍾情,幾日來都與她偷偷私會。待菱兒真要與他海誓山盟時,這公主的婚期倒也來了,眼看事情將要揭穿,菱兒悲痛不已,沒法隻能求見公主。
夭玿還在沉思,卻見趙曜靈一拍桌子“菱兒你好大膽子!”嚇得她一哆嗦,將頭伏在地上,低得更低。趙曜靈忽然大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何?”
菱兒一驚,一臉懵懂的抬起了頭。
第二天,皇宮裏一片喜悅歡騰的景象。正殿上,長長的流水席,大臣和番邦使者一個個吃得滿麵紅光,席上酒食豐盛,都是來自北方的特色酒肴,熏製焦黃的乳酪,烤得金黃鬆脆的羊羔,還有特使帶來的香醇的馬奶酒。小皇帝很高興在大殿上說著兩邦安和太平的話,又看著自己的妹妹穿著大紅喜慶的出嫁衣裳,頭頂鳳飛九天的金步搖,一時淚眼婆娑,倒沒注意今天的夭玿顯得有些恬靜,沒那些日子的尋死覓活,興許是要遠嫁他鄉一時間長大了呢,這十六歲的小姑娘現在如此水靈動人,長大也是個美人胚子。他欣慰地捋捋小胡子,又掃了眼端坐在席間夭玿特意請來的趙曜靈,閃過一絲邪念。這趙曜靈確實美麗,凡是見過她的男子,哪個不得多看她幾眼,早就有想把她立作妃子的想法,隻是夭玿待她作親姐姐自然會阻撓,如今夭玿一走,不就沒了妨礙他的人。得意一笑,親眼看著她將杯中的馬奶酒送入口中。
這場政治聯姻進行得很順利,小皇帝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扶上了馬車,一眾人帶著天朝的禮物風風光光地離開了。
而在宮牆的另一邊,夭玿扯著一身簡潔的青色衣裙,興奮地像一隻被放飛的金絲鳥一般穿過層層宮牆,奔赴向那個男子。
更迭變換廊腰縵回的宮牆之後,是他站在夕陽斜霞處,溫柔淺望的身影。
她不能自己,仿佛做夢一般呼喊道“本末虛!”
那一刻,遠方吹來的絲竹都啞然失聲。她傻乎乎的對他笑著,那個不懂人世****的女孩,曾日日祈求,願與他再度重逢,於繁華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