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太明寺,刮著冷風。
寺前一西湖,白堤岸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僧人和一位冷豔絕色的紅衣女子,他們四目相對,卻始終靜默無言。末了,這女子開口道“:那天船將開時,你回岸上去了,我一人在那江南雨中......你可知?”那僧人眉目俊朗,抿著嘴不發一言,隻是腦海中浮現他們最後一次相見的畫麵。
“夜喋血,我不明白,這五年之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逸凡抬眼看她,語調冷淡,再也沒有昔日眼中的寵溺之感。“逸凡,我們分開的太久了,很多事我沒辦法向你解釋,但是請你相信....我..”夜喋血眼中焦慮,似有千言萬語,卻在看見蘇易凡眼中的失望與譏笑之後一時梗塞"相信什麼,你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不過我相信我看見的,南宮家有恩於你我,你卻在一夜之間,將南宮家一百八十口人全部殺了。”
他的眼神像冰一樣堅硬,說著順勢將夜喋血的手從他袖子上扯下,“再見了,夜喋血,從此你我互不相識,好好做你的殺手吧。”“蘇逸凡,你去哪?”他硬挺決絕的背影,讓她一時無力,手中的傘掉落在船舷邊,在那江南雨中,對著豔抹江湖,佇立涕泣久之.....
那天風雨之間,浪花拍岸。遠處飄來寺廟悠長的鍾聲,將這段記憶生拉硬扯了回來。僧人再次望著她,表現的平靜如水。
她道“:逸凡。”
他的眼神恍如隔世,“請叫我虛空。”
她狂笑,早已不知不覺,淚流滿麵,那張精致的臉,讓人心生憐惜“虛空大師,佛說“愛不重不生婆娑,念不專不生極樂。請告訴我,什麼是愛,什麼是念?”
他道“:愛——就是慈悲。念,早在一線之間。”
女子衣服上暗紅色的綢繆隨風揚起,手中握著的長劍已經冰涼,“你終是不肯帶我浪跡天涯,做一對閑雲野鶴。你愛世人,你偉大,你慈悲,卻是對我無情啊。”女子的眼神蒙上一層翳,像清晨冰冷的西湖水。“你知道的,我一生流離多難,最恨負情。太明寺,嗬,太寂靜了。我的劍,本是從不沾血的。”
不遠處,朝廷命官顏之煜,已帶著一個師的隊伍緩緩靠近。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的唇畔壓低聲音道“:夜喋血,朝廷重犯,她洞察力敏銳,你們要小心行事。”
"女施主,請你不要傷害無辜。寺裏的僧侶都是普通人。”僧人匆匆說道。
“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對吧?”她勾起嘴角,略帶自嘲
。在眨眼間左手拔出劍來,一躍而起,卻不是朝寺中而去。這時,整個太明寺早已經被兵馬包圍,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夜喋血就與暗伏其中的人打鬥起來,她的速度之快,讓人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遠處的顏之煜眯著鳳眸看她,心中暗襯“早就聽說號稱京城第一的女殺手,夜喋血。出劍之快,沒有多少人能看見她出劍,而且就算有幸看到的人,也早就是其劍下之魂了。
頃刻之間,屍橫遍地。血,殷殷滲出。將她的衣服染得更紅,漸漸地,漸漸湮開,她似是這寺中開放的嬌豔的花,沾了血,如此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