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擊潰了‘蟻巢’的防線,史無前例,怎麼可能是失敗。”樊狸拉過來一把轉椅坐在上麵。
“我不怕失敗,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失敗就和我形影不離。二十年……我用二十年的時間去打破失敗給我帶來的陰影,然而……然而就在我獲得新生的時候,這樣的挫折又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半小時前,我們如願以償的……殺……擊潰了‘蟻巢’的防線,來到監獄,卻發現秦子揚不見了,那些科研人員正在研究從子揚身上提取的血液,我……我……”
“你一生氣就將他們全部送進了地獄?”
葉雨凝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樊狸。
“你說……我像個傻瓜嗎?二十年前被各種人玩弄,經過這段時間的考驗,我以為我已經很堅強了,很聰明,很強大了,可是直到如今,我仍然被這些惡人玩弄,殺戮已經不能滿足我的內心,我真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做。”葉雨凝從上衣兜取出車鑰匙一樣的小部件,接著說:“我在‘蟻巢’下埋藏了足以將這座山峰毀滅的炸藥,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替這個世界毀滅這個打著拯救的旗號去實施迫害的組織?”
樊狸看到葉雨凝的淚水,她的臉上沒有淚痕,隻有這兩束清泉從她的臉頰劃過,衝開周邊的泥沙流到手中的日記本上。樊狸將視線從她的臉頰移到她手中的開關上,這才明白了倪梓瓊和潘明月所說的“葉雨凝的瘋狂之舉”。她的確是個瘋狂的人,可是在樊狸眼中,她也是一個絕望的人,他認識那個充滿希望的葉雨凝,她總是唱著略帶著悲傷卻又能喚起希望的民謠,可是如今,她的救命稻草不見了,她的希望淪為泡影。
“我覺得……你不該代所有人去背負如此重擔,我不想看到你和秦子揚一樣到了不堪負重的那一天,秦子揚走了,並不代表你也就完了,你這麼漂亮,這麼聰明,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何必執迷於一個秦子揚。她的確給你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光明,而且不止給你帶來了光明,還給許許多多的迷途兒帶來了光明,可是你仔細想想,如果秦子揚站在這兒,她真的會希望你按下開關,炸死‘蟻巢’之中的所有戰士嗎?”
“我不知道……”葉雨凝一扭頭看著一邊。
“你知道就在五個小時前,幽蘭死了。她為了保護玫瑰而死,臨死的時候,她說她欠你的,但是她又希望玫瑰她們好好活著。我懂你,你把秦子揚當成自己的家人,就像玫瑰和幽蘭把對方當成家人一樣。假設如果我是你的家人,我會同意你發泄心中的怒火,但是卻不是以如此滅絕人性的方式去發泄,因為隻要你按下開關,無數人就會死,你的靈魂就會墮入無邊的黑暗,再也無法見到光明了。”
“光明……哼。”葉雨凝突然一抹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俯視著樊狸。
“你知道這個研究室的負責人是誰嗎?”葉雨凝用另一種語氣厲聲問道,和之前那個柔弱的一心想要尋求庇護的女孩完全不一樣。樊狸被她這麼神經質的語氣弄得不知所措,隻能茫然搖搖頭。
葉雨凝不知從哪抽出一份文件甩在樊狸的臉上,樊狸閃躲不及被文件正中麵門,他慌忙中抓住滑落的文件,低頭一看,正好看到文件尾端的簽字處,那裏赫然寫著兩個潦草的大字——“樊猊”。
“爺爺?”樊狸吃驚地說道,他隻覺得耳邊一陣風聲,就感覺整個身體不受控製被推到一邊,砸到一座實驗台上,讓他感覺脊椎就要斷掉了。
“是你的爺爺迫害了秦子揚,你們樊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葉雨凝一抬手,一把斷裂的桌子腿飄到空中,樊狸驚訝地看著那桌子腿就這麼憑空漂浮著,然後又看了看葉雨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