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世界,森林遺跡。
夏夜的森林遺跡有一種特殊的神秘感,清冷的月光輕輕灑下,鋪灑在這寂靜的森林之中,繞山的清澈小溪潺潺流動,螢火蟲徐徐而飛,如同星辰在林間閃耀,令人像是走入到了幻境中一般。
而同時,林間深處不知名野獸的低吟,半插到地底的古代遺跡殘骸,上麵銘刻的神秘咒文,也同時在向外來者宣告,這裏並非是誰都能來的觀光勝地。
這裏,充斥著危險。
今夜,沒有蟬鳴。
在一個小小的山坡之上,某棵歪脖子樹下,一陣連續不斷的低沉悶響之後,一隻沾滿泥土的手猛然破土而出!
三分鍾後,沾滿濕泥,一身鐵盔的青年氣喘籲籲地靠坐在這棵歪脖子樹上,一把幾乎被用得變了形的鐵鏟被他扔在一邊,麵前是剛剛挖出的泥坑,泥土混雜著周圍青草的味道,在夜風的吹拂下送入到青年肺腔中,令他整個人都仿佛被清洗了一遍。
“啊——”青年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事情一般,望著天空中的皎月,輕輕一笑,“天才,還真是寂寞如雪啊。”
休息了一陣,他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喃喃自語:“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呢?”
“吉爾!救——命——啊——”不遠處傳來呼救聲,那熟悉的聲音之中飽含著對生命的無限熱愛與渴望,以及最後對某人的希望寄托。
青年攤了攤手,無奈地一笑,“真是……麻煩的家夥。”
就在他所處的山坡的另一麵,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八歲上下,長相帥氣的年輕小夥正被五花大綁著,向著這寂靜的山穀一遍遍地聲嘶力竭地呼救。
在他身邊,是六七個彪形大漢,每個人都身著重甲,其中以一個半邊臉上都紋著龍形紋身的光頭男人為首。
“還差五分鍾就到十點了,你那狗屁朋友再不把贖金帶過來,我們可就真的要撕票了,姓鍾的!”一個大漢看了看手上的電子腕表,惡狠狠地朝他臉上踹了一腳。
“我再強調一遍……我複姓鍾離,不姓鍾……”鍾離守有氣無力地抗議著,臉上到處都是挨揍過後留下的腫脹淤青和鞋印。
吉爾,你該不會真的五萬塊錢都拿不出來吧?大哥,我的命難道連五萬塊都不值嗎?鍾離守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暗自悲泣。
“管你姓什麼!”又是一腳踩在了他臉上,而且這一次腳的主人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開,一直壓下去,直到他整張臉都扭曲著被壓到了鬆軟的泥土裏麵。
“搶了我們老大的馬子,居然還敢出季陽市,你個小白臉膽子不小啊!”
“都說了她是主動倒貼的啊……”鍾離守因為整張臉完全被踩在了土裏,說出來的話也變得甕聲甕氣的,“而且我們已經在兩周前就分手了!況且今天搶了你們BOSS的是吉爾不是我啊……”
踩在頭上的腳拿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將他的頭發一把揪住,從土裏硬生生地提了起來,鍾離守隻感覺頭皮都像是要跟腦袋分家了一樣,模糊不清的視線之中出現了那張紋身光頭臉,以及……
一隻迅速在視野裏無限放大的拳頭!
又一次痛得幾乎令他失去知覺的重擊之後,鍾離守感覺鼻腔裏似乎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了。
光頭男人看著眼前這個被揍得完全看不出原先那張帥氣臉龐的家夥,粗著嗓子喝問:“那麼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跟你毫無關係了?!”
身為男人的尊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侮辱,即便是鍾離守,也終於怒了,再也不顧忌地破口大罵起來:“既然知道那還不快把本大爺放了!你們這些牙都沒長齊的野豬,怎麼不去****啊我呸!”
反正忍氣吞聲也是挨揍,破口大罵也是挨揍,為什麼不選擇更加硬氣一點的作風!
至少,在這一頓怒罵之後,鍾離守感覺內心舒爽了不少。
並且如他所料的那樣,眼前的光頭男被他罵了一頓後,先是愕然,隨即便暴怒得猶如一頭豺狼,雙眼之中的殺意幾乎噴薄而出。
就在這時,另一人湊近過來,在光頭男耳邊低聲耳語了一句:“老大,時間到了。”
光頭男冷哼一聲,像扔垃圾一樣將鍾離守的頭重重地砸下去,然後站起身來,將自己背後的一把粗鋼大劍取下,用冰冷的劍身拍了拍鍾離守的身體,“看起來你今天的複活機會已經用光了,這樣更省事啊,連複活都沒有,也敢來我的地盤撒野,簡直就是活膩味了,找死!”
“我沒記錯的話,一天三次的複活機會,你們也交代在那個野狼BOSS身上了吧?”就在這時,一個悠然的聲音從這群大漢身後的山坡上傳來,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那是一個滿身泥土的冒險家,看上去與鍾離守年紀相仿,雖然沒有他帥氣,但臉上卻比鍾離守多了幾分與年紀不符的睿智,但說話的語氣卻與一個地痞流氓無異,“鍾猴子,沒想到你也會有被揍得這麼慘的一天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