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宿舍太無聊了。”
“那要不去我學校轉兩圈?”,張爾小心的建議道。
“嗯,隨你。”
縣二中雖然是重點,但原本縣一中才是重點高中,所以,縣二中其實還沒有縣一中來的大。
所以,縣二中其實也沒啥逛的。
“我要回學校,有點冷了。”,王蘭忽然間對張爾說道。
“呃,也好,我送你回去吧。”,張爾訕訕的放下自己桌上的課本,很多想說的話瞬間咽下喉嚨。
“來,你先披著吧。”,路上,張爾一邊將身上的外套披在王蘭身上說道,一邊看了看天,就要收傘。
“唉,等下。”,王蘭忽然間打住張爾的要收傘的手,低垂腦袋對張爾說道:“等下雨還會下。”
一瞬間,張爾的心,有些走遠了。
一路上,好似深秋般沉默,這是收獲豐碩果實的季節,還是離愁的季節?
寒假,張爾剛剛給王蘭寫完信,忽然靈光一閃,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始翻找起初二的課本。
不一會兒,張爾打開已經有點泛黃的語文書和依舊比較整潔的數學物理課本,在書的扉頁、前言以及書後麵空白的紙上,找到了一些字跡。
語文書上的字最多,有的已經開始在化開,看過去也有一些模糊,一種時間的古舊感躍然紙張之上。
“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但她真的真的不是你的良配,你太老實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像是一個榆木腦袋呢?你學數學物理的聰明呢?”
“你一定要幸福呀。”
“哼!豬頭豬頭豬頭……”
“哼!懶豬,你怎麼這麼傻?”
“真的,王、、、,她不適合你的。”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發現我寫在這裏的話呢,也許,永遠也發現不了的吧?傻瓜。”
“唉,為什麼數學和物理就這麼難呢?”
“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我的小懶豬……”
“如果初一的時候,你遇到的是我,那該多好啊?”
“傻子,人家三年級就做你後麵,知道初一沒和你分同一個班,人家……”
“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人家初一那次逼你絕交吧,那兩張紙我可是寫兩個星期呢。”
“你會不會怪我,會不會覺得我無理取鬧?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理我?”
“唉……,馬上,初二馬上就要結束了。”
“你還會記得我嗎?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你不知道開學當我知道和你一個班的時候有多高興哦,笑的像傻子似的。傻子……”
“又坐在你後麵,還真的是,很像很像小學的時候的。”
“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你要幸福啊。”
張爾一頁頁的翻尋著,仔細的一頁頁的翻尋著,心中好似忽然破了個口子,又好似忽然間、停止了跳動。
裏麵,有李夢音寫的,也有金小燕寫的,兩種字跡,但已經分不太清楚了。
隻是,原來她們都……
原來,我曾經,錯過了那麼多的嗎?
原來她們是因為愛我的啊?
可、我都不知道啊……
張爾緩緩的將課本合好,輕輕放在書桌上麵,仰麵就倒在床上,心裏麵、一時間是百感交集。
時間也許是世界上最好的藥,它的無情便是最好的佐證,能夠慢慢的將一切痕跡模糊掉、抹除了。
但有時,時間又是最長情的事物,它讓老酒越發的醇厚,它讓情感逐漸染上不朽的暗金色,爆發時越發的炸裂與後勁十足。
一整個高一的寒假,張爾都處於神思恍惚之中,總是會止不住想這想那,想如果這樣或如果那樣,想活著的意義,想自己想要什麼……
可是,沒有如果,也沒有想明白活著的意義。
或許唯一肯定的,就是張爾的內心深處對於把握自己的意願,越發的強烈了。
寒假匆匆而逝,張爾竟是沒有怎麼與王蘭聯係,更別說寫情書寄信這種浪漫的事情了。而轉眼便來到了三月中旬的近前,張爾猛然一驚。
“咦?!二十二號。這好像是王蘭她的生日吧。”
張爾心中想著王蘭的生日,一邊向自己同桌章清淨說道:“那我這裏就先祝你生日快樂了,不過二十二號我肯定有事,怕是不能夠參加你生日了。”
二十二號。當張爾帶著驚喜來到縣一中找王蘭的時候,卻背她室友告知,王蘭早已經出學校了,有人給她過生日。
夜,路燈也已經熄滅,大街上格外的安靜,張爾就好似在一座空城,城裏,隻有他一人。
雨,冰涼的大雨自天際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