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為什麼會出去呢?如果你糾結這個問題,那我很遺憾,因為我也不知道。或許還是我之前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注定我們會再度相見。
大概是悶了一個星期,覺得索然無味。於是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突然想起好久沒去圖書館,我喜歡那裏的書香味。
我來到省圖書館,一進去便發現了她。她穿著依然白色的連衣裙,其實,白色是種看似簡單卻很難駕馭的顏色,大多數人穿起來平平無奇,隻有極少數,能夠穿出白色的清麗脫俗。毫無疑問,蘇菲就是這種人。
她戴著眼鏡,書名我看不清,左手托著下巴,右肩的長發垂了下來。我又想到了蘇菲·瑪索。
她旁邊並沒有空位。我選了本巴西作家保羅·柯艾略的《維羅妮卡決定去死》,找了個剛好可以看到她她又不太容易看到我的位置坐了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沒上前跟她打招呼,我想了很久,包括之後的很多年都在想這個問題,盡管後來我的很多問題都被她歸結成一個問題。而現在,我給自己的答案是:圖書館是安靜的地方,我怕吵到別人。當然,這理由很扯淡,打個招呼不見得一定要開口說話,拍個肩膀,一個眼神也能表達:哦,原來你也在這裏。
我一邊看,偶爾抬起頭望望她坐的地方,確認她在又繼續看書。當然,我不知道如果我抬頭看見她不在,我是這麼淡定的繼續看著,還是會起身去追尋她。不過,我馬上知道答案了。
“就在盧布爾雅那的這個美麗的夜晚,玻利維亞樂手正在廣場上演奏,一個青年在她窗前走過,而維羅妮卡決定去死。令她開心的是她的眼鏡尚能看,耳朵尚能聽。更令她開心的是她不需要看著同樣的事情發生三十、四十乃至五十年,那樣,人生不但了無新意,更會變成一場日複一日不斷重複的悲劇。”
我正讀到這裏,習慣性地抬起頭來一看,發現座位上已經沒有她的身影。我倏的一下站起身來,卻差點跟人撞了滿懷。原來蘇菲就站在我後麵,雙手抱著一本書,這下我看清了書名:《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保羅·柯艾略的另一部名作。似乎也是被我嚇了一跳,臉上的神情很奇怪,夾雜著驚慌的微笑。
我也吃了一驚,居然沒發現我身後站了個人。示意她坐在我旁邊,輕輕說道:
“你怎麼在這裏?”
“那我應該在哪裏?”
我用嘴努了努之前她坐的那個位置。
她沒再說話。而是拿出一本紅色的筆記本,翻到最後,用鋼筆寫道:
“你來了多久?”
她的字一如其人,清秀雋雅。我微微一笑,接過她遞來的鋼筆,沒有回答,而是問她:
“你站了多久?”
如果說你要我評價自己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優點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寫上一個,當然僅僅也隻有這一個:字寫得還不賴。
顯然蘇菲也認同這個觀點。
“你的字寫得真好!”
“獻醜獻醜……貌似偏題了。”
“那是我先問你的。你應該先回答。”
“一個小時。”
“十分鍾。”
“真的?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感覺出有人在我後麵站了十分鍾?”
“我對你的遲鈍表示遺憾。”
“那我遲鈍得打個招呼吧。你好,蘇菲!”
“我不認為你是在跟我打招呼。”
“你可以選擇告訴我你的名字。”
“你很聰明,也可以說,狡猾。”
“謝謝你的稱讚。我隻想接受前半部分。”
“嗬嗬。你好,狡猾的南瘋先生。”
“你好,不知名的女士。”
“你怎麼不問我的名字?”
“我問了,你沒告訴我。”
“你可以繼續問啊。”
“我覺得,出於對一個美麗的女士的尊重,死纏爛打並不禮貌。”
“如果這個女士不美麗,就可以死纏爛打?”
“如果這個女士不美麗,相信沒有人會死纏爛打。”
寫到這裏,蘇菲忽然揚起頭,開心地笑了笑,輕輕地附在我耳邊說道:
“我不想寫了。寫得手好累。我們出去聊。”
“好”我也笑了笑,跟著她一起出了圖書館。
窗外,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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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君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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