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患絕症(1 / 3)

這是一個北方夏末極為平常的早晨,晴空萬裏,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地麵烤得滾燙,緊臨終南山北麓,有著古老曆史的安縣縣城裏,雖然時至立秋,但是天氣卻依然異常燥熱。在縣城最繁華的老街上,一個年輕麵色泛黃,體態瘦削的青年正憂心忡忡的走進熙攘的縣醫院。

早在秦漢時期已成重鎮的安縣縣城,承地勢之便延續著千年的繁華,一排新建仿古商鋪前的青石道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縣醫院就在這條老街上。

這個到醫院看病的小夥名叫鄭青山。這個終南山腹地農村長大的孩子,上山打獵下水摸魚造就了一副好身體,極少得病,即使有了小病小災父母從赤腳醫生哪裏得到的方子就能解決。唯一一次到衛生室看病打針的經曆發生在小學時期,但那次痛苦的經曆現在有時候還會出現在夢裏,可他不知道正因為那次看病改變了他的人生,他不知道他將來所有遭遇的根源都在這裏。

那是一個流火爍金的夏天,即使在終南山深處的樓坪鎮也熱得像著了火,暑假對農村孩子來講並不輕輕鬆鬆,放羊,打豬草,喂雞等瑣事早在父母出門前就安排好了,幹完這些家務活兒也得小半天時間。八九歲的鄭青山已然是個中能手,父母外出幹活的時候,他總能把家裏的農活兒幹的妥妥帖帖。

可那天剛鋤過包穀,匆匆趕回家的趙淑芬卻發現,今天的情況有些反常:本該在山坡上吃草的羊還在羊圈圈著;兩頭豬也沒喂,圍著豬食槽餓得直叫喚;雞棚裏四隻母雞和一隻公雞都張著無聲地喘著氣,水槽裏沒有一滴水。趙淑芬看了一肚子火,鄭青山這娃兒今天怎麼了,家務活一點都沒幹!

可看到躺在炕打哆嗦的鄭青山的時候,慌亂的趙淑芬已經沒有了火氣,她連忙摸了摸鄭青山額頭,我的天哪!燙得擱不住手。

娃發燒了,趙淑芬也顧不上家裏的豬羊,趕忙把燒得迷迷糊糊的拉起來,深一腳淺一腳來到村東頭的村醫董鴻鈞家。

董鴻鈞略作診斷便給了鄭青山一劑肌肉針,燒便立即退了,人也有了精神,在痛苦中的鄭青山被董鴻鈞一針解救了出來,頓時覺得這個衣著樸素的村醫就像傳說中的神醫一般高明,心中充滿崇敬之情,以至於董鴻鈞的每一句話在他還清楚記得。

當時董鴻鈞對張淑芬說:“淑芬妹子,因為有重要的事情,我馬上就要走了,我在這裏的十來年多虧鄭兄弟和你的幫助,臨別我想將給小山子調養一下身體,作為答謝,不過這身體調養需要吃些苦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張淑芬說:“董大夫,咱們這小地方您施展不開,我知道您遲早會離開這裏,這是好事!小山子就交給你了,您就當自己的娃,吃點苦沒啥!”

張淑芬的一句話讓鄭青山經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兩周。不知道董鴻鈞的藥裏有什麼,喝進去痛苦萬分卻無法形容,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疼痛的感受,就像喝了一碗毒酒,腸胃的每一寸都在被毒酒侵蝕,髒腑的每一處都在被毒害,全身沒有一個細胞不在痛苦的嚎叫。

也許是山泉滋養的孩子健壯少病,也許是董鴻鈞怪異的中藥起了作用,鄭青山以後就沒有得過病,甚至感冒都沒有得過,即使和同宿舍的同學一起吃飯集體食物中毒,同吃一鍋飯的鄭青山也安然無恙。

然而最近這幾個月,他的身體卻出現了問題,身體逐漸消瘦下來,經常腹痛,人也沒有精神。要是別人早就到醫院檢查了,最少也要到檔案局裏的保健醫生那裏去看看的,但鄭青山仍然執拗的不肯去,也許是年輕人對自己身體有極強的信心,也許也許是對醫院對醫生有抹不去的畏懼。

今天鄭青山原計劃來安縣縣城買生活用品的,買生活用品是他在安縣檔案局裏半軍事化生活的一種調劑,老街是縣裏最繁華的地方,吃穿住用應有盡有,這裏就是鄭青山購買生活用品的目的地。剛買了幾樣東西,突然鋪天蓋地般的腹痛襲來,鄭青山天旋地轉,兩眼一黑便暈倒在了路邊。

倒在地上的鄭青山頓時引起人路人的注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正當周圍有人要打120叫救護車的時候,鄭青山慢慢醒轉過來了。

病情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即使是對看病有強烈抵觸情緒的鄭青山此時心中也發了慌,抬頭見縣醫院就在不遠處,於是直奔縣醫院。

門診大廳內,目繁多的掛號科室前都擠滿了人,從未到醫院看過病的鄭青山為排那個隊犯了難。還好有個導醫台,他連忙過去。

“你好!我想谘詢一下!”鄭青山向導醫的護士道。

導醫台裏一個圓臉穿粉紅色護士服的女孩禮貌地接待了他:“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嗎?”

“我肚子痛,找哪個科室?”鄭青山問道。

“你找消化內科吧?樓上左手第三個科室”護士耐心解答。

“哦,感謝!”鄭青山道謝上樓。

消化內科人不多,門診室裏隻有麵有衣著樸素帶著一個十多歲小男孩的中年婦女正坐在醫生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和一個年輕的男醫生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