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命向左愛情向右,“癌症新娘”最後的“棲息地”(2 / 3)

2012年愚人節,為了考驗男友對自己的真心,徐婷的幾個同事聯合起來開了個小玩笑,她們拿出對方的手機,給男友們群發了一條短信:“扭傷了腳,速來。”短信發出去後,她們開始翹首以盼,看誰的男友第一個來。徐婷雖然顯得不以為然,可眼光時不時往門外偷瞄。

二十分鍾後,何展宏火速趕到徐婷公司。看見徐婷,何展宏忙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腳。在場的女同事一下子笑開了。徐婷臉羞紅了,把何展宏直往外拉:“我沒事,今天愚人節,同事們開了個玩笑,看誰的男朋友來的最快。”何展宏一下子笑了:“你承認我是你男朋友了?”徐婷佯裝生氣地拍了一下他:“我隻是不知道發給誰,湊巧發給你罷了,別臭美。”何展宏像傻瓜一樣咧著嘴直樂:“我正在店裏給客人的小狗理發,看到你的短信我趕緊來了,小狗還等著呢!”看著何展宏大步離開的背影,徐婷內心深處不可抑製地冒出了一串串幸福的泡泡,這個男孩,讓她感到了踏實。

中秋節,何展宏邀請徐婷去家裏做客。這是兒子第一次帶女孩回來,胡素珍和丈夫忙前忙後準備了很久。徐婷到了後,胡素珍左看右看哪都喜歡,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地給她夾菜。得知徐婷身體不好,胡素珍把自己親手織的兩雙毛線襪子拿給了她:“等天冷了,你在家穿著暖和。”老人還說,等過段時間,再給她織雙手套。吃過飯,何展宏和繼父搶著洗碗,一家人其樂融融。父親走後,徐婷已經好久都沒有家的感覺,繼母雖然對她不錯,但總是有些隔閡,生母雖然養了她,但畢竟不在一起,感情也很生疏,她總悲觀地想,連最親的親人都會疏遠,何況是個陌生人,今天說我愛你,明天也許就會抽身而去,她和何展宏會怎樣,誰也說不清。送徐婷回家的路上,何展宏說:“隻要你願意,我的家人就是你家人。”徐婷沒回答,她怕把心交付出去,等待她的會是萬劫不複的地獄。

何展宏知道這事急不來,依然默默無聞地做著“候補男友”,在徐婷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想要安靜的時候消失,三年的時間很長,足以證明他的真心。何展宏的細心體貼,讓徐婷心裏的堅冰開始慢慢融化,她臉上笑容多了,也開始嚐試著如何去愛人。

可不幸還是來了。

2013年4月11日,徐婷突然頭痛難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經武漢協和腫瘤醫院檢查,她的癌症複發了。這次,癌魔來勢洶洶,不僅肝髒上有,腦膜上也彌漫性地長出了七個大大小小的腫瘤,最小的1cm,最大的2cm。因為數量多範圍廣,醫生說手術和化療已經沒有意義,最多可活半年,最壞也就是個把月的事。

拿著報告單,徐婷沒哭,這個結果她早就預想了千萬遍,隻不過早來了一些,可一想到何展宏,她的心就像裂開了一道口子,這一刻她才明白,他早已成了她最深的牽掛。

一連幾天,何展宏都聯係不上徐婷,最後,他在公司門口把徐婷最要好同事攔下,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瘋了似找了徐婷三天,最後在她朋友家把她找到。幾天沒見,徐婷麵容憔悴,瘦了一圈,像幽魂似地睜著盲目空洞的大眼睛。何展宏一把拉住她的手,聲音都有些顫抖:“走,跟我回家。”徐婷不願意。何展宏拉著她就下了樓,打的直奔自己家。

安頓好徐婷後,何展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母親,不管母親願不願意,他都決定陪在徐婷身邊。聽完兒子的話,胡素珍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兒子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孩,可這個女孩最多隻能活半年,一時之間她腦子有些恍惚。何展宏哀求道:“媽,就當我求你,對徐婷好點,她太可憐了,她的病要是能治,我會幫她治,如果不能治,我也要陪她走完最後一段路。”兒子如此堅持,胡素珍隻能答應。

第二天,何展宏就拉著徐婷四處看病,他們跑遍了武漢所有的醫院,可結果都一樣,無藥可治。何展宏不信,又帶著她去了北京和上海,為了籌錢,他把寵物店的十幾條種狗低價轉讓,可不管他多麼努力,徐婷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弱,他們隻能回到武漢。

回家後,何展宏跟父母說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娶徐婷,要舉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以丈夫的身份陪她走完最後一段路。

胡素珍強烈反對,她願意讓兒子陪在徐婷身邊,但卻不同意他被婚姻牽絆住,如果有天徐婷走了,他怎麼辦?喪偶和離婚一樣,說出去總不好聽。何展宏極力想要說服母親:“徐婷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為她做的。”胡素珍堅持己見。

躺在房間裏,徐婷隱約聽見了爭吵,她撐著爬起來踉蹌著來到客廳。看見她,母子倆同時止住了聲。徐婷見狀,立刻明白了,她對何展宏說了很多狠心的話。“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何在網上看婚紗?看見別人拍婚紗照,你幹嗎那麼羨慕?”何展宏一連串的發問逼得徐婷無話可說,她想不出更多的理由來說服這個執拗的男孩,但她表示,如果何展宏堅持要求結婚,她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