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四周靜悄悄的,葉若寧是被凍醒過來的。
她眉頭皺了皺,睜開了眼。
屋內並沒有開燈,周圍一片漆黑,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傳來,在暗夜裏更添一抹詭異。
落地的玻璃窗沒有關上,冷風一陣陣的灌進來,冷的指頭都已經發僵。
葉若寧哆嗦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剛一動彈,一股熟悉的鑽心疼痛襲來,原本撐在地上的雙手改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點點血腥味溢出。她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麵無人色,全身上下似有無數隻螞蟻在噬咬,整個身體蜷縮起來,全身發抖地根本控製不住。
漆黑寂靜的屋內隻有女子壓抑的痛吟聲,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將這股讓人險些發瘋的感覺硬抗過去,葉若寧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濕。
眼睛無神地望著窗外,一陣風吹來,身體哆嗦起來,原本有些渙散的精力逐漸回籠,葉若寧想起身去把窗戶關上,可是全身綿軟地沒有一絲力氣。
像是習慣了般,葉若寧躺在地上緩了一緩,隨後咬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先摸到牆壁,順手將牆壁上凸起的開關按了一下,頓時寬敞的客廳明亮起來。
眼睛習慣黑暗後冷不丁亮起來,讓若寧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好半響之後她才重新將眼睛睜開來,以牆壁為支撐慢慢地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
葉若寧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沒有動彈,外麵雨勢漸大,她的視線逐漸彙聚在窗戶映射出的瘦削身影上,她看到了自己幹枯淩亂的頭發,一雙大眼在枯瘦的麵龐上顯得有些淒厲。
她輕抬起左手,蒼白瘦弱的好似一根竹竿的手臂上一排排針孔,看著不成人形的自己,恨意再也遮擋不住,葉若寧低聲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隻有刻骨的恨意以及一抹瘋狂。
她堂堂葉家繼承人最後竟落到失去繼承權,圈禁在郊外的別墅中,被族人所不齒的地步,真真是一場笑話。
突然一陣嘈雜的鈴聲響起,葉若寧皺了皺眉頭,轉身走向一片狼藉的客廳,在被她扔的滿地的東西中翻出手機來。
來電顯示著她那拖油瓶姐姐“謝明喻”三個字,她冷笑一聲接通電話,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耳旁便傳來曖昧的喘息聲以及女子低低的啜泣聲。
葉若寧眸色漸冷,右手無意識的抓緊手機。
“紹南。”女子仿佛無法承受般顫抖地叫出了聲,葉若寧聽到這個名字後,神情鬆懈下來,抿了抿蒼白的嘴唇,似笑非笑地拿開手機,按下了錄音鍵,便扔在了一旁。
她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開始仔仔細細的算計起這件事。
她今年二十四歲,而剛才電話裏謝明喻脫口而出的‘紹南’則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夫喬紹南。
喬、葉兩家曆來交好,特別是喬紹南母親和葉若寧母親更是引對方為知己,所以即使喬紹南不是喬家繼承人,論身份也比不上葉若寧,但還是在年幼時給喬紹南和她定下了婚約,本來說好她大學一畢業,兩家就把訂婚儀式給辦了,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那件事,以至於訂婚儀式往後延期。
說是延期,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喬家有反悔的念頭,亦或者是他們想換婚,喬、葉兩家結親可以,不過得把新娘換成謝明喻。
雖然謝明喻不是葉家家主葉昭的親生女兒這點有些可惜,不過謝明喻兩母女如今在葉家的地位,可比那個名聲狼藉的真正大小姐葉若寧來的穩固,再者喬紹南也並不是喬家繼承人,配個謝明喻也不算吃虧。
於是在喬家默許,陸雲容推動,葉昭冷眼旁觀下,喬紹南和謝明喻自然是幹柴碰上烈火,一點就著,而她葉若寧則成了整個盛京市的笑話,人人眼中的棄婦。
這兩母女最毒婦人心,謝明喻把她未婚夫奪走還不滿意,陸雲容更是設計給她注射了一種藥品,每次發作起來可以將人逼瘋,暗中將她發病的照片泄露出去,讓她身敗名裂,失去了葉家的繼承權。
葉家是不會要一個名聲狼藉的繼承人的,即使她是現任葉家家主獨女,也不行。
更讓人絕望的是她被注射的藥品具有強烈的依賴型,根本就戒不掉,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痛苦,在連華夏國這方麵最有造詣的醫生都束手無策後,葉家最終決定把她送到了這棟郊外的莊園裏修養。
隨她來到這裏的隻有一隊保鏢,一隊醫生護士,以及一個管家——沈靜。
她回想起了那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