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先生,所以我還是勸你,過去的已經過去,錯過的已經錯過,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有些人,有些事,早在你轉身的一刹那,就已離去,你自己沒有做到留在原地,你自己先放了別人的手,憑什麼還要讓人等你在原地,一直不離開,一直等著你回頭呢?”
戴亞晨沒再開口,或許是想不到雪落會說這樣一篇話,更多的像是在反思自己,也像是琢磨著她話中的意思,到底有幾分是對的,有幾分是不可信的。
而到了最後,他隻是拿起酒瓶倒酒,一仰頭飲盡杯中酒。
雪落望了下,伏特加,烈性酒,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哪怕如同飲開水,也是冷暖自知了。
他沒再開口,隻是一杯接一杯喝著酒,雪落沒有勸他,也並不知道他的酒量,隻是自己吃著菜。
胃口不錯,菜式也很可口,其間,接到蒼穆一個電話。
“你還沒回家?”接通後,他一開口,便說了這句,她認為是疑問句,其實後來想想,那應該是肯定句。
“嗯……”她沒有多做解釋,她和誰在一起,他應該是明明白白的,她無需再說明什麼。
“早點回家吧……”
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叮囑她早些回家,到了家給他回個電話。
她應了聲,便掛了。
掛下電話的時候,看到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打開看,卻是芊芊,問她在幹嘛。
她不假思索,就回了一條:“和戴亞晨在吃飯。”
她特地將手機放在右手邊,等著芊芊的回電,過了好久,才收到,芊芊隻回了一個字:“哦……”
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但是,芊芊內心,也會有掙紮吧?
她中途去上洗手間,酒店富麗豪華,除卻包廂,還有西餐廳。
她沒喝酒,卻走錯了方向,不想再回頭去,隻得繞過西餐廳去往另一端的洗手間。
西餐廳基本都已坐滿人,燈光晦暗,除卻悠揚小提琴聲外,隻剩暗然燈光下的偶偶私語,倒顯得心情一片寧靜。
西餐廳角落,擺放著一架鋼琴,鋼琴邊上,放著一個書報架。
不是她眼尖,也不是她刻意,隻不過對著那架鋼琴多望了幾眼,然後就瞥到了書報架上那份報紙。
報紙對於她來說,一般都是不吸引的,隻不過,那頭版頭條上的字實在太大,讓她不想看到都難。
而隻要看到“帝集團”三個字,她又怎能像沒事人一樣晃過去?
於是,伸手拿起報紙看。
頭版頭條,那幾個大字很醒目,而大字下麵那張小圖片,雖然不太清晰,而且,還處背光,但她也能辯認出,那個背影到底是誰。
她很快掃了一眼,這種報紙,無非是抓個緋聞,吵得天翻地覆,隻不過,她很奇怪,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她也並不是那種耳根子一軟就什麼都信的人,為什麼今天藤野與宮允修的舉動,卻做得如此詫異?
她想起飲水機邊,宮允修那急切拖離她的表情,現在想來,分明是在欲蓋彌彰。
那個時候,她看到的,就應該是這張報紙吧?
她沒有近視,更沒有老花眼,這幾個字,還不會認錯,難道隻是怕她誤會了?
雪落將報紙疊好,仍然放回書報架,還是按原來的路線,去了洗手間,再返回。
戴亞晨似乎喝多了,微醉的眼神帶著迷蒙,又似乎有一些心神迷離,望著雪落,似乎是欲言又止。
“戴先生,不要再喝了……”雪落抓住他手中的瓶子,阻止他再倒下去。
他卻拿開她的手:“我沒醉……她沒和你說過嗎?我酒量不錯……”
他笑笑,笑容裏有哀傷,但話語卻是清醒,似乎真的沒一點醉意。
雪落也沒有再阻止,她和他,並不熟,對於她來說,他應該隻能算得上是客戶,哪怕中間有芊芊的關係,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聯係,當然,和她更不相幹。
翠姨打來電話,許是見她還沒回,擔心了。
她說了很快就回,於是也起身告辭,戴亞晨看到她起身,忙也站起身子。
可能是瞬間的衝擊力一下子讓他有些暈厥,他晃了晃身子。
“唉戴先生,你沒事吧?”雪落想扶他,但到一半,又停住,沒有必要為自己惹這種不必要的麻煩,不是說她心狠,她不想因為這種無心的舉動而上一次頭版頭條。
“沒事……”所幸,他扶住了桌子,等了一會兒,暈眩好了很多,他甩甩頭,對著她歉然笑笑,“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叫司機來接……”才說出口,就記得司機那天隨著蒼穆一起回紐約了,但也沒事,這兒多的是車子。
“我叫司機送……”他說著,掏出手機打電話,雪落來不及阻止,也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