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他幸福?祝他幸福……她難道不知道,沒有了她,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幸福嗎?
她又怎麼能忍心說出口?
……
回到加州已一個星期,沒有想到的是,那天下飛機,來接機的居然是小陽。
她都沒有告訴她們她已回加州,卻是以這樣突然的姿態出現在她們麵前,無疑給了她們一個驚喜。
伊向天並沒有跟隨她們一起回來,隻有向芊芊陪著雪落一起回了加州,當天晚上,叫上了Aaron一起出來吃飯。
芊芊和小陽都喝了很多,說話語無倫次,她因為身體不好不宜飲酒,隻是喝了果汁,然後聽著她們兩個從小學講到初中,又從初中講到大學,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過。
聽著他們的話,看著他們HINGH到極致,她突然間心裏很平靜。
這樣子過一輩子,不是很好嗎?她隻有認識她們這一幫朋友,別的,什麼都不認識。
回到家,空落落的,沒有雪白,亦沒有歐陽美蓮,這一場不是戰爭的戰爭,她失去的已經夠多夠多,所有她擁有的,老天已經全都剝奪去,隻剩下她這一副空洞的靈魂。
如果她能夠選擇,是不是她也隨著他們而去,要比存留在這世上來得舒坦?
每天都很難入睡,睜著空洞的眼一直到淩晨,直到實在太困倦了才會懨懨而眠,於是,第二天上課,又會遲到。
已經進入實習階段,學校裏去不去都不重要,小陽找了家影視公司,芊芊自然不用說,去了向謹然的公司,隻有她,沒有刻意去找,也不想去找。
成天往返於學校家裏,幫著教授管理學校的一些瑣事,日子也過得恁快。
一夜的無眠,帶來的後果,總是頂著黑眼圈,臨近中午時分才朝著學校匆匆而去。
大巴一路到學校門口,她神色恍惚,都沒有看左右便朝著街道對麵的校門口衝去。
耳邊突然傳來吱地一聲,她整個身子也被人一下子攥離原地,狠狠推倒在地上。
她隻感覺到臀部傳來的疼痛,隨後,看到撲在她身上的人站起身。
俊逸的臉蹙著眉,望了眼撐在地上的手掌,儼然,一片紅色。
而她,卻是因為這個攥離她危險的人,而怔在原地。
一個星期,才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可是,哪怕一個世紀,兩個世紀,她和他,都是兩條平行線了。
他根本就沒有望她一眼,隻是看了下自己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仿佛他根本就不認識她,救她,隻是出於常理。
可是,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在紐約嗎?她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她都覺得自己在做夢,直到看到他坐進不遠處的車子,她才反應過來,慌忙得奔上前去。
“去醫院吧?手不是受傷了嗎?”她急急說著,她並沒有忽視他的手掌之上,那一片殷紅。
他抬頭望她,黝黑的眸子將她焦急的臉色全都望進眼裏:“謝謝歐陽小姐,這隻是小傷而已……”
他這一句疏離的話,也將她一下子拉回現實中,她怔怔呆在車邊,又怔怔望著他拂去她手,將車門關住。
“等一下……”看到他啟動車子,她忙開口。
他並沒有望向她,但也沒有踩下油門,隻像是等著她開口。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在這兒有分公司,歐陽小姐難道忘了麼?”他揚起臉,帶著淺笑,她很明顯從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得逞的意味。
她在瞬間醒來,才明白了自己剛才的舉動,慌忙放掉了車門,轉身離去。
才跑了兩步,身子便被人拖住。
“歐陽雪落,我們還沒有離婚!”
她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箝製,而他似乎也很執著,緊緊攥著她不肯放手。
他承認,那一天,確實被她的話給激到了,任何一個男人,聽了自己的女人這一番話,都會失去理智。
可是這一個星期,他一直都在想,她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就因為桑德斯是她的父親,所以她拒絕了他?
可是在他背著殺害桑德斯的罪名之時,她都沒有放棄過他,又為何在給了他清白之後,她要離開他?
他可以相信,她或許是真的把孩子打了,但是他絕不會相信,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她不是那種人,做不出那種事。
哪怕做得出,也絕對不會和伊向天。
如果,她說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伊向天的而是別人的,他或許還會相信一點,但她的謊言,實在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