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隱藏在任務欄上,鼠標晃動,一不小心,居然點到了邊上開著的窗口。
下麵的窗口一下子彈上來,而她剛好轉頭去吃水果,待再轉過頭來之際,卻是看到桌麵上的文檔,滿滿都是文字。
她隻掃了一眼,腦袋便嗡地空白一片。
上次看到的,就是這一份文件。原來,並不是她做夢了,隻是被他移除了,放入了U盤內保存著。
她一點點拉下去,越看越心寒,越看越心驚。
那個弗洛德,幹盡了壞事,可是,卻又 是他手下的人,他再怎樣,也逃脫不了幹係,如果弗洛德一旦指控,那麼,他更是逃不了,況且,他還有那麼多的罪名背在身上,就單憑他在國內做的那事,便足以成為F逼通緝的要犯……
雪落看得止不住顫抖起來,一字一句,沒有拉下一點,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還以為,那天她和他說了,他便是答應她了。
現在看來,他隻不過是在敷衍她,不,他連敷衍都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答應 她,她怎麼會以為他是答應 了?
她一下子全部選中所有的文件,將鼠標移向刪除鍵,手卻顫抖得厲害,隻要按下,隻要按下鍵,天就不會有事,就不可能有事了。
憋得緊緊的,到了最後放鬆時,卻隻是隨意點了文檔某一處,頓時,全部選中的東西,又全都放掉了。
心裏掙紮了好久,如此反複也好多次,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刪掉,隻是撥了U盤,緊緊攥於手心中。
……
蒼穆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她隻是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整個身子蜷在一起,下巴抵著膝蓋,呆呆望著某一處。
就連他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都沒有察覺。
而他,隻是盯著她,好久好久,才輕聲開口:“U盤呢?”
和魅影談到一半,突然就記起了電腦上的U盤沒有撥掉。
他從來沒有這樣粗心過,一想起上麵的內容還開著,心裏頭便有了不祥之感,談到了一半,便匆匆回了家。
第一個動作,便是直奔書房,卻怎麼也找不到插在電腦上的U盤,而他心裏很明白,她定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樣小小的身子,單薄到仿佛空無一物,而她就那樣低垂著頭,靜靜坐在那裏,靜到毫無生息。
他又開口,聲音毫無感情:“把U盤給我……”
她這才像是有所知覺,抬頭怔怔望著他,過了良久,才慢慢起身,隨後,攤開右手掌心。
他看到U盤被她緊緊攥在手心中,可能因為用力過大,也可能因為攥得很久,她小巧粉嫩的手掌,出現了些明顯的印跡。
她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定定望著手裏的東西,手指分開,仿佛有些不敢置信般地看著。
他伸過手去,正想取過,她卻像是突然間有了感覺,一下子收回了手掌,然後抬頭望著他。
“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要放了他?”她開口,聲音輕輕的,眼裏卻透著一股不信任。
仿佛他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仿佛她被他騙得一無事處,仿佛之前那些和平相處,都隻是夢中景象而已。
望著她一下子冷淡下去的眼眸,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
“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你……”良久,他才開口,聲音不像自己的。
她的心防絕然轟塌。
是啊,他從來都沒有答應過她,他什麼時候答應過她了?一切全是她自己在想像而已,一切……全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看到他走上前攥她的手,她卻將手放於背後:“你放過他吧……放過他好嗎?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我隻有你可以求……我求你了……你放過他吧……”
她望著他,大大的眼裏撲簌簌掉下淚來。
而他隻是站在她麵前,定定望著她,沒有開口答應,更沒有拒絕。
她,再一次為了那個男人,而求他,而哭泣。
“我說過,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起他……”他喃喃說著,仿佛隻像是說給自己聽,而她一下子擦幹了淚水。
“我不提……以後,我永遠都不提,隻要你答應我……你答應我放了他,好不好?”她突然間就上前,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仿佛她所有的支柱,隻是他一個人,放了,她便失去了所有。
而他很明白,那是因為,他的存在,隻是為了另一個人的生存,他隻是另一個人依托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