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裏?”
顧英豪臥在床上,聽著顧興水說張貞茉的事情。內心是層層巨浪拍打,而表麵上,顧英豪沒有太大情緒。
從回到大營的一刻起,顧英豪就在盼望著張貞茉。為什麼自己受了傷,張貞茉卻不肯來看望自己一眼。
回想起在京都城,項毅從那都乾門上墜落,生死未卜。張貞茉是如何為他心碎,為他憂傷。如果隻有離開京都城才能活下去,在項毅徘徊鬼門關前,張貞茉已經放棄了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放棄活,僅僅隻為換來項毅是生是死的一個訊息而已。這便是張貞茉對項毅的,來自她靈魂的真心。
想到這裏,顧英豪似乎不再有任何理由欺騙自己。安靜地臥在床上,在孤獨中舔觸傷口。可眼前的顧興水似乎不願意看見如此頹廢的顧英豪。他念及顧英豪身上的傷,不願意用力去搖擺他的身體,但動作,言語,無不是希望他此刻起身,去看望,拯救張貞茉。
“哥哥,你當真如此?”見顧英豪一身沉寂,顧興水倒是心急了。
平靜,當然是假的。隻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麵對張貞茉。
朋友!這樣的身份叫顧英豪心痛。可除此之外,他無力再去猜測自己還能有其他什麼身份。
“她現在怎麼樣了?”顧英豪有氣無力地問道。
顧興水張開嘴,話即將出口,可又收了回去。
“有話你就說。”
顧興水就算不說,顧英豪也猜想得到。此刻他已是緩緩起身,思緒依舊沉重,但潛意識還是會不斷驅使顧英豪做出本心所想的事情。“算了,帶我去看看她吧。”
身上一點傷,影響不了顧英豪。而此刻他的臉色淡然,行動遲緩。這都是被心理的傷給折磨的。
“不好啦!”一個戰士從屋外快步闖進,他手裏握著長刀,一副剛從戰鬥中脫身的姿態。
顧興水怒瞪一眼,對戰士這般無禮的行為感到不悅。“混蛋,沒見到我哥身體還虛弱,這樣風風火火,成什麼樣子。”
“少...將軍......”那戰士來不及解釋,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巨響。
哨塔坍塌,濃煙四起。顧英豪皺起眉頭,心想,難不成敵國真從西北方入侵?
可隨後,顧英豪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敵國國力弱小,更缺乏攻城器械。能一擊將哨塔擊毀,絕對是重型攻城器械才能做到。
想到這裏,顧英豪甩開顧興水攙扶自己的手,肅起氣焰,猶如猛虎歸入深林一般。
是南鉛藩......
從身前一晃而過的影,火光之中顧英豪盯住了對方的鎧甲花紋。是南鉛藩的武士,他們居然追到了邊疆。
同一時刻,腦海中浮現林間披掛著麻布的張貞茉。
那時的她,現在的她。
“貞茉呢?”顧英豪回過臉問道。戰爭不可留情,隻有生與死,勝與敗。然而,敵軍已在自己眼前,顧英豪卻看不見,他的眼裏隻有張貞茉。
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便非顧興水不願回答,而是他的聲音被洶湧而來的南鉛藩武士掩蓋。震耳咆哮,抓狂、諷刺。
沒有批身鎧甲,身體比任何時候都要靈活。揮起長刀,向火焰借炎,一抹鋒利,便是一條血路。
顧興水也非等閑之輩,他的武藝不在顧英豪之下,與顧英豪配合起來,更是如魚水相溶。南鉛藩突襲而來的武士數量並不算多,若是全心作戰,擊退敵人便非不無可能。隻是顧英豪一麵作戰,一麵四處尋找著張貞茉......
此刻夜深,大營卻是火光衝天。
一路策馬奔騰向西北而行的顧世正回過頭,見得大營方向騰起火焰,心內一驚,險些從馬上跌落。
“怎麼會......”
任憑他如何去猜想,也絕想不到此事能與南鉛藩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