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文不高興了，指著屠戮者說：“大叔，沒看見姐姐都攔在叔叔麵前了，這說明姐姐喜歡叔叔，你幹嘛要這樣對叔叔。”
“閉嘴！”張貞茉嗬斥一聲，又是嚇了婭文一跳。然而，來自婭文單純的表達，那一句‘姐姐喜歡叔叔’卻是實實在在地刻印顧英豪的心髒裏。
這讓顧英豪更加堅定他的信仰，無論張貞茉是流犯也好，是貴族小姐也罷，保護她，便是自己的信仰。
“既然是這樣，那好，顧少將，我已認定張小姐為我的新主，若她在邊疆受到半分傷害，我便視你為敵。”屠戮者也知道張貞茉此刻的心思，隻好作罷。
“謝謝你。”張貞茉有些感動，但她不能在表情裏流露出感動的情緒。武士為主而亡，本就是天命，沒有什麼值得去感動。
說罷，也到了分別之際，隻是婭文該如何？
“這丫頭是宏櫻荷的眼中釘，宏閑沒把她帶回去，宏櫻荷必然不甘心。”張貞茉說道。“屠戮者，如果讓婭文跟隨你，你可有能力保護好她？”
這一點，屠戮者確實沒有信心。“南鉛藩畢竟是軍事強藩，宏櫻荷更是宏奎之女......”
屠戮者還沒講完，張貞茉已經接過話：“那就跟我去邊疆吧。”
帶一個小女孩去邊疆，顧世正總不該有什麼察覺。“我相信英豪會照顧好我和婭文。”
“我不要！”婭文又一次掏出自己的荷包。“我有錢，我可以自己生活。”
“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屠戮者看著婭文遞出來的荷包，他希望婭文跟隨張貞茉前往邊疆，至少在那裏不會受到南鉛藩的騷擾。
婭文的種種表現，讓屠戮者為她而敞開心扉。她就像他的女兒一樣，令屠戮者感受到了許久未能體會的溫情。
“張小姐，不！主上，還請你好好照顧婭文。”
情感，無論穿了多少鎧甲去掩藏它，它還是蠢蠢欲動。從見到婭文到現在，算起來不過一兩個時辰，但那種情緒已經占盡了屠戮者的心間。
“我都說了，我不去。”婭文還頂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張貞茉：“姐姐挺可怕的，我不敢去......”
屠戮者彎下腰，雙手握住婭文的兩個肩膀。離別是感傷的，相聚那麼短，感傷卻那麼濃。屠戮者以父親姿態對婭文說道：“你不是不想回南鉛藩嗎！姐姐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你要多向姐姐學習，等你變厲害，就可以不用回南鉛藩了。”
不用回南鉛藩，這倒是對婭文有極高的吸引力。但她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知道屠戮者這樣說，代表著什麼。
她將荷包遞給屠戮者。“大叔，那我跟姐姐走了，你餓了就拿這裏的錢去買吃的，還有你耳朵不好......”
“叔叔耳朵很好！”屠戮者肯定道
“你耳朵不好，剛才他們搶我荷包，我喊你，你都不理我。”婭文就像抓住機會告狀一樣，指著屠戮者身邊的幾個武士。
武士們很無奈，被小女孩的舉動惹得笑出聲來。而這笑聲，掩蓋不了此刻屠戮者傷感的心情。他的眼睛漸漸濕紅，握著婭文的雙肩屠戮者說：“好，叔叔會把耳朵治好。”
張貞茉不免被眼前的畫麵觸動。自己的心已被仇恨占據，情感不過是被自己利用的武器。婭文也好，顧英豪也好。他們純粹的情感無須去利用，卻能自然得到他人的關懷。
恐怕以後，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純粹的年代。張貞茉流下一滴淚水，隻有一滴。悼念過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