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煙鬼一起的男人驚恐地往後縮,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他縮到了列車門口,然後猛地跳下去,跳下去就瘋狂地跑。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雙陰鷙的雙眼。
嘴角沾染的血絲被他狠狠地擦幹淨,看都沒看已經變成幹枯屍體的煙鬼,一腳把屍體踢到列車外麵,然後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仿佛一具僵屍般,微微低著頭,好似剛才從沒發生過什麼事情。
王希一路瘋狂跑,他已經不敢再乘坐去陽城的那一趟幽靈列車了。
後麵沒人跟來。
他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等到第一班列車,幾個小時後,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十區。
別墅裏。
秦九與克裏多對視。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克裏多敲門,把文老三和阿城請了出去,等秦九下樓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克裏多,蹙起眉頭,秦九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顧先生來做什麼?”
像是沒有察覺到秦九的刻意疏離,克裏多認真地望著她,表情有些嚴肅,“你昨天為什麼不願意測試我們的血緣關係?”
這人還真較真!
秦九眉間染上不悅,“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情而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克裏多來找她,無非就是這個原因,隻是她完全沒有認父親的意思,更何況他現在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何必呢?
“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情,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管真相如何,隻要我不想,是不是父女,都不重要。”仿佛沒看見克裏多皺得越來越深的眉頭,秦九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而我,不想。”
克裏多沒想到這一趟過來的結果會是這樣的,他原本以為,即使昨天秦九那樣抗拒,也隻是在外人麵前做戲,想要拿捏自己,以後得到更好的待遇。
可是今天,他帶著誠意而來,卻在一開始就要铩羽而歸。
“我……”
克裏多直來直往慣了,現在秦九的態度比他更加堅定,說話也更加直,看著那一抹寶紅的瑰麗,他竟不知道該怎麼把來之前準備要說的話說出口了。
秦九不敷衍他,也不輕蔑,表情同樣是嚴肅的,隻是這嚴肅的表情,卻讓克裏多尷尬不已。
“小九,你……真的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有一個父親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差點被他這話逗笑的秦九無奈道,“大概有吧,隻是那是我都快要忘記的記憶了,而且你覺得現在我有沒有父親,有什麼區別嗎?”
她不想在與克裏多糾結這個問題,“顧先生,我勸你還是先回——”
話音未落,她眼皮子突然一跳,耳朵深處傳來一道衝衝的腳步聲。
然後門哐當被一腳踢開,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衝了進來,看到秦九的刹那間,顫抖了一下,頓在原地了一兩秒,接著她神色變化了幾下,然後就衝了上來,想要一巴掌打在秦九臉上。
她尖叫,“顧頓,你竟然真的在外麵養小三?啊?你怎麼還不死?啊?”
厲風襲來,秦九麵無表情地望著這個瘋女人,在巴掌落下前的刹那間,輕易鉗住她的手,拽了一下,手下微微用勁一甩,顧枚以仿佛就被她狠狠地一推,往後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