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她在如何細瞧，兩人的表情都實打實的寫著，他們不知情。
就是這個認知，讓秦九甚至連做其它的反應都不成，隻能看著文老三一臉疑惑。
“我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八卦，聽說他的那個從外麵帶回來的下屬把他放走的，但是秦禹沒把他人帶走，我估摸著，秦禹的那個下屬……”他頓了幾秒，感概道，“……下場應該挺慘的。”
外麵帶回來的下屬？
秦九斂眉，身體微微後躺，背後的柔軟讓她微蹙的眉頭緩了下來。
回想了一下，秦禹身邊的，不就是那個長相還挺俊俏的男人，隻是她不大注意他，而且她怎麼記得，她與顧尚奕幾人上幽靈列車時，沒有這個人呢？
許是後來回來的吧！
不在意地轉念一想，秦九把臉埋進敞開的黑色高領披風裏，隻露出小半張白皙幹淨的臉，兩隻如玉的小巧耳朵露在空氣之中，許是柔和的蠟燭打光而來，竟生出幾分晶瑩剔透的感覺來。
這時的她，頭發是幹淨整潔的，不得不說，這還是末日後，她第一次把自己弄得看起來還想那麼一回樣子，狗啃屎的短發被她隨意拿起一把剪刀，修剪了幾下，雖然不再是狗吭屎，但卻變得越發的短了。
沒辦法，想要彌補當初她一時煩躁之下隨意絞斷的頭發，隻能往短了裏剪，不過幸好她臉精致，這短發反而讓她看起來小了許多。
清冷的小臉半埋在黑領裏，短短的碎發柔順地貼合在她的鬢間，有幾綹翹了起來，徒生幾縷俏皮來，即使她長得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很清冷，此時也被那股俏皮給削去了幾分。
竟像個精靈似的。
文老三呼吸一滯，心裏不知為何，泛起了苦澀，不過他心裏苦澀歸苦澀，並沒有表現出來，客廳裏的柔光讓他不猶地放輕了呼吸，不忍打擾她的安靜。
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那個已經逝去的小女孩，俏皮可愛，鬼馬精靈，秦九不是這樣的人，隻是在柔光下襯托的秦九，細碎的短發，小巧的耳朵，精致的長相，再加上柔光打進他心裏的溫暖，竟讓他回想起女兒來。
可惜，昔人已逝，再怎麼思念，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和他同樣恍惚的，還有直播間裏的不少人。
光幕後的某一間虛擬倉裏，博士歸來怔愣地望著似乎觸手可及的秦九，心裏一動，突然就想到子初，心尖的柔軟瞬間讓他柔下了眉眼。
他之所以會幫秦九，並不是無根無據的，以前的博士喜歡過某個直播間，那個直播間的主播是個小男孩。
他認了小男孩做弟弟，小男孩沒有姓，隻有個名字，叫子初，征求了他的意見之後，子初就跟著博士姓，最後就叫閻子初。
陪著閻子初一路走來，年輕的他們惹到當時的水軍頭子，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水軍頭子很輕鬆的就把閻子初給弄死了，博士毫無辦法，隻能把不忿藏在心底。
隻有他自己知道，當年的仇，結下了就是結下了，不管多少年過去，始終藏在他的心底，越不過去，也忽視不了。
秦九經曆的，和當年閻子初經曆的，多麼的相似。
指腹摩挲著杯沿，博士帶著星眼儀，擋住了眼睛，看不出神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