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寄生種掙紮著,嘶叫著。
“死賤人,還不來救我,快救我,啊——”
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你……小九,”麵前的這一幕,讓秦喻心裏發顫,指著秦九的手也止不住地發顫。
隻見,一顆長相詭異的種子迅速幹癟,身上插著幾根纖細的尖刺,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變成灰燼。
小苗發出心滿意足的聲音,“哎喲,總算是不難受了,這幾天可把我給餓慘了。”
寄生種死了,秦九壓根沒有再多看它一眼,體內湧入雙手的力量更強了些,她驚訝地瞥了一眼小苗,眼裏流露出來的意思很明顯。
是你搞的鬼?
竄回手指骨,小苗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
“嘰——”
非人類語言愣是叫她給聽懂了,秦九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一步一步地靠近秦喻,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夜晚格外地突兀。
秦喻打了個寒顫,醒悟過來,猛地往外跑,她聽見自己心髒的位置傳來怦怦的跳動聲,雞皮疙瘩都給激了出來。
但秦九哪裏會讓她真的就這麼跑了?
款款走了兩步,秦九腳下驟然一蹬,然後仿佛火箭似的嗖地衝了出去,三兩下,就衝到了秦喻身後,一把扯住秦喻的頭發。
頭皮拉扯帶來的刺痛讓秦喻不得不停下來,因著慣性,她的身體頓時往後倒去,不一會,刺耳的尖叫聲便在房間裏回蕩。
“啊――你放手,放手啊。”
秦九挑眉,笑了,她心裏有底氣得很,秦禹這群主事的人都不在,這邊再熱火朝天,其他人也管不了,也不敢來管。
秦喻似乎終於明白掙紮也沒什麼用,便停止了尖叫,眼睛咕嚕嚕地轉著,掙紮著轉過頭,緊張兮兮地緊盯著秦九,苦笑道,“小九,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本來是想來看看你,誰知這寄生種突然發難,總之,我要謝你的仗義。幸虧你來了,你不知道啊,那寄生種之前一直控製著我,前段時間我被它整得精神都快不正常了,我現在終於解脫了,小九,我真的沒有騙你。”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隨即又似乎很高興地說道,“以後我們倆可以好好相處,你先把手放了好嗎?我頭皮疼。”
沒想到她憋了半天就說了這麼幾句話?
風騷一哥:“我信了,666。”
主播女神的腿部掛件:“我也信了,666。”
秦九臉黑了黑,直接略過她的屁話,“這麼想殺我?第一天晚上就耐不住了跑過來?秦老六,你還真是好樣的,你殺了我有什麼意思?不怕被大哥懷疑?”
“小九,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騙你有什麼意思?我不想殺你,而且我是真的被那寄生種控製了。”她死不承認,瘋狂地搖著頭,感覺有些神經失常。
“那地震的時候推我一把,你也是無辜的了?”秦九突地一把攥緊她衣服前領,微微用力一提,便把隻有一米六幾的秦喻弄得隻能踮起腳。
挑高的語調帶著危險的調侃。
兩人的臉的距離不遠,甚至可以說是很近,近到秦喻的黝黑的瞳孔裏麵,倒映出來的隻有秦九的麵孔,看見對方眼裏自己左臉那塊巨大的胎記,秦喻雙目微閉。
心裏像是被尖刺了一樣,那是她心裏最大的痛,便是從小就被拿來嘲笑的胎記,因為這胎記,她被親生父母嫌棄,拋棄在孤兒院外,因為這胎記,從小她便被同齡人嘲笑,還因為這胎記,沒人肯領養她。
尤其是當秦九那張臉與她在瞳孔裏與她的胎記被拿來清晰對比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心裏難受到極致。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過去。
她與秦九,從來都是兩個待遇!
雖然秦九是瞎子,但是她有一副騙人的模樣,即使調皮搗蛋,身邊的人還是都喜歡她不喜歡自己,同樣是沒有被領養的,每次那些被領養的哥哥姐姐回來,第一個問的,總是秦九。
院長最關心的,也是她。
為什麼就不能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呢?同樣是被拋棄的,誰難道比誰更高貴嗎?
她心裏難受,難受到想作嘔。
一想到她還要繼續求秦九,心裏就更加難受了,她那股倔強心突然冒了出來,她為何要求秦九?好讓對方嘲笑自己的難堪嗎?已經難堪了那麼多次,她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想到這裏,秦喻心裏下了決定,求人不如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