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秦九沒有理由不相信,也正是因為此,她才覺得難以置信。
死了?
秦九震驚,甚至顧不上和秦禹鬧,望著他的眼神盡是不可思議,她雖然心裏一直以來就有猜測,然而並不確定,心裏也一直排斥這個猜測,鼓勵自己的都是院長阿姨還活著……
一切還有希望。
然而現在,她心裏的自欺欺人猛地被戳穿,一陣陣鈍痛襲來。
眼眶裏沒有眼淚,喪屍是沒有眼淚的。
“地震當天就死了,是秦狄傳來的消息。”
秦禹的聲音依然淡淡的,像是遠處飄來的,浮在天空,卻未曾落地紮根,但秦九聽出來了,他聲音裏的悲切和悔意。
“你有沒有後悔過?”秦九陡然轉移話題,直直的盯著他仿若星辰般深邃的瞳孔,像是要看進他心裏一樣,一字一字的咬牙。
秦禹沉默,垂下眼瞼,就在秦九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一個“沒有”徹底的刺進了心髒,那些血淋淋的過往像是瞬間翻了出來。
她閉了閉眼睛,想要努力壓製住翻騰的怒氣,那些壓製不住的記憶卻讓她再次睜開眼睛,通紅的眼睛閃過嗜血的光芒。
二零零七年,那時秦禹二十歲,二姐秦子宜才十五歲,而她才七歲。
自從秦禹消失之後,那段時間孤兒院再沒了青年男性,最大的二姐正是一朵花兒盛開的吐露芬芳的季節,那時候孤兒院在郊區,那邊很亂,平常就算了,但是秦禹一走,孤兒院的弱點立刻就暴露出來。
開始的幾年,那些混混隻敢在二姐外出的時候截胡調戲一下。
二姐膽子小,人又自卑,每次被調戲了也不敢說出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虧,甚至後來被強.奸,她一個人苦苦撐著不敢說,就怕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這些事情孤兒院還在的其他人一概不知,全都悶在鼓裏。
一直到了三年後,那些混混越來越猖狂,開始問秦子宜要錢,她哪裏有什麼錢?就算有,她也一分錢都不想不給,那些人下狠手,把她往死裏打,這些事情孤兒院的不清楚。
直到後來某一天秦九突然闖進她的房間,聽見她哭泣的聲音,才疑惑起來,去問院長阿姨。
至此,這件事情完全暴露。
混子們才不怕被孤兒院的一群孱弱老少知道,反而得寸進尺,逼起了院長阿姨,更讓人火大的是,這群混混裏麵,有一個戀童癖的變態,居然想強奸當時隻有十歲的秦九。
就因為她看不見,就因為她小,還因為她有一副讓人顛倒的皮囊,那人色、欲心起,在某個夜裏鑽入她的小房間,欲圖不軌。
秦九從小因為是盲人,脾氣暴躁,小的時候經常受欺負,身上自有一股狠勁。
那人的作案手法還挺高明,叫著一群混子幫忙,把所有人都弄暈了,夜裏隻剩下秦九和那變態,當時她被驚醒,那麼小的小孩子懂什麼?
她隻知道這人是個壞人,而壞人在對她做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掙紮,那個時候她最先想起的人就是最寵溺她的秦禹。
然而可惜的是,秦禹不在。
怎麼辦?
她尖叫。
叫院長。
叫哥哥姐姐。
沒有回應。
隻有衣服撕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