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陳逸”,許成說哭著擠向這邊。
“成說,不要過來,快走,快走”,陳逸大喊,他掙紮著要站起,但晃了幾下,始終沒有起來。
許成說擠過紛亂的人群跑到台前,這時暴徒也發現了她,舉著鐵棍就要打過去。
看著暴徒越來越近,許成說還兀自不知繼續向台上跑。陳逸猛的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喊,霍的站起來就銃了出去,正擋在許成說的身前,這時,暴徒的鐵棍已經揮下,正砸在他的頭上。
陳逸腦子一陣迷糊,身體緩緩倒下,鮮血順著額頭流下。許成說呆立在了那裏,沒了動靜。
老張揮舞著棍子也打過來,將那暴徒打跑,“許成說,快走,擋不住了”
一顆碩大晶瑩的淚水從眼眶裏掉了出來,她撲在陳逸的身上大哭著淚水嘩嘩而下。
“陳逸”,“陳逸”……
“你起來呀,起來……”,許成說嗚嗚哭著,拿手輕撫陳逸的臉。
“快走”,老張拉起癱軟的許成說就走。
“陳逸,陳逸在那裏,你救他啊”,許成說用力掰著老張的手。
“小陳子等會兒我再回來救”,老張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陳逸,虎目泛紅,心裏默念“小陳子,一定要堅持住啊”
許成說看著自己被越拉越遠,心裏一急,拿嘴就向老張的手背咬去,待老張手一鬆,她就向陳逸跑去,陳逸在那裏,我哪也不去,這是她心中的想法。隻是跑了沒多遠,幾個暴徒就圍了上去,對著她就是一陣棍棒相加。
許成說倒在地上,用力抬起頭看了看陳逸,嘴裏吐出血來。
陳逸瞪大眼睛看著,慢慢探出手前伸著,似要抓住什麼,最後一垂,手猛然落下。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沉重的眼皮漸漸合上。
在彌留的最後一刻,陳逸看了眼一臉猙獰的右翼分子。
帶著徹骨的仇恨,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通道,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的感覺,周圍一片的黑暗,沒有光亮也沒有聲音。就那麼一點點下沉著,直到他聽到外界突然有了聲音才開始奮力掙紮。求生的欲望又重新燃燒了他,在渾渾噩噩中,不停的翻滾,漂移,經曆了好久他看見了一星光亮。
隨著胸腔裏傳出一聲哀鳴,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成說,成說!”,陳逸剛睜開眼就大喊道, 但他看到的卻是一群“不同尋常”的人,自己的喊聲隻是咿咿呀呀的聲音。
“成說呢,他們是誰?”
淚眼模糊的打量著周圍,從房屋到庭幾擺設,再到這些人的衣服裝飾,陳逸一陣迷糊,這到底怎麼了,成說呢?
他哪裏還能再找到許成說,淚水嘩嘩的從眼眶裏流出,還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聽見屋裏的人又說話了。
“老爺你聽,少爺叫的多麼響亮,身子一定健壯的很,恭喜老爺了”,那接生婆喜滋滋的恭維說,還拿眼看著陳逸。
“你大爺的,看老子哭成這樣你笑的倒燦爛”,陳逸心中罵道。
“這是哪裏呀?成說呢,組織的人呢”
“嗬嗬,李伯,你看這孩子”,汪文言抱著孩子給李通看,李通急忙用袖子抹了兩把眼淚,顫抖的手碰了碰陳逸的臉。
“好大的一雙手,額,我怎麼……”
看著眼前熱淚盈眶的老人,陳逸突然發現自己變小了,他的心一下子漏了半拍,“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