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十歲那年，裴慕從上回來了。
當時正是降大雪之時，江南的風景很不錯，冬也不冷，我正帶著倆孩子在外麵堆雪人。
神經麒麟蹦躂進來之後咚的一聲就滑倒鏟碎了我的雪人腦袋，一抬頭，看到我領著兩個孩子還挺驚訝。
“哎？幾不見，你家孩子長這麼大啦？”
他依然搞笑，對自己毀壞了東西的行為一點也不感到尷尬。
蝦蝦缺根弦，不怕地不怕，而鹿卻依然怕生，轉著躲在我的身後，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叔叔。
我常常嘲笑她，都這麼大了還貼在娘身後，窮人家的女兒很多八九歲就嫁（賣)出去了，不也得學著侍奉夫君？哪能躲著在娘身後不出來。
她的回答是一輩子都不嫁。
我頭都大了。
裴慕笑嗬嗬的逗蝦蝦玩，而我則無奈回答：“我們老百姓哪比得過您仙人呀……我們這可不是幾，一轉眼都多少年了。”
“嘿嘿……”裴慕蹲下，看了看鹿：“你生的倒是快，這又一個……我還沒見過這個……哎？這……這……”
著著，臉色突然有些改變。
我立刻：“外麵怪冷的，快跟我進屋。娘有事要忙，鹿去玩去，蝦蝦去把你爹從被窩裏踹出來，告訴他來客了。”
一溜兒的吩咐之後，兩個孩子跑遠了，我撫了撫心口長出一口氣。
裴慕跟著我進屋，嘴裏著他遊玩人間很多年，才應該回上去報個到，複個命。結果就偶然遇到了紫陽真人葉文澈。
他本來和葉文澈沒有什麼交集，但是見到他的一瞬間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忘記了……於是請他喝茶，想借機會想想忘掉的事兒。
倆人大喝了三，這個健忘的家夥才想起來當初我曾經問過的關於明媃的事，這才把事情問清楚。
然後匆匆跑來見我們，告訴我們關於明媃的事。
我一聽和這事有關係，立刻耳朵豎起來了。
“那你問沒問明媃是不是活著？？”
“不算是活著，但可以重生。”
“重生？怎麼重生？”
“重生，就是——重新出生。”
“你投胎不就得了？？”
“是，得投胎。”
“那他不是不記得她的大蛇了嗎？”
“不光不記得……這其中還有點麻煩，索性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我現在先問問你，你家那個孩子，怎麼那麼奇怪？”
“哪裏奇怪？”
“有點……魔氣，還摻雜點仙氣。”
“是這樣的……”我低聲和裴慕了關於鹿的來龍去脈。
裴慕眨眨眼，唏噓：“那個焚音，不是要娶你女兒的？要改娶這個魔女啦？”
“哎一言難盡，我努力了很多年，他心思也還是在蝦蝦身上，就隻是把鹿當妹妹，現在就隻剩一年多的時間……總之全都怪我，從一開始就沒敢告訴他，誰知道後來會生這樣的事……”
“什麼事？”
“你不知道？”
裴慕一臉無辜：“我不知道。”
“焚音其實和蝦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細算起來他們兩個也都是我的孩子，就是我先前用過一個身體懷孕是他，後來這個身子生的蝦蝦……”
“這麼厲害！”
“現在不是討論厲害不厲害的時候……我該怎麼解決這事才是要緊的。”
“解決什麼？”
我按著他一臉迷茫，恨的牙根都直癢癢：“……你有沒有用心聽。”
這回他認真點頭：“我有。”
服了這個傻瓜仙人，我隻能巴拉巴拉又講了一遍，隨後還沒等我講完，就聽見門開了，焚音突然走進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是這樣的了，我當時就手一抖，直接腦子就抽了。
“焚……焚焚焚……焚音……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