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是尉遲璟的聲音。
“殺了她。”南宮曜話仍舊是冰冷的，外帶著按著我的頭，又進了水裏。
“為什麼？！”
“殺了她才能把靈魂取出來。”
“但這種方式太殘忍了！”
“心疼嗎？死亡都是痛苦的。”南宮曜滿臉輕蔑的笑了一聲：“不過……如果這樣你還覺得殘忍，我直接用刀殺了她你覺得如何？”
“這……”
“或者是，一頭撞在岩石上，頭破血流才好看？”
“別！！你……”
一大堆帶著水泡泡的聲音，但是我聽不太見了，海水很鹹，灌進嘴裏嗆得我整個人都沒了反應，腦袋裏什麼都沒有，隻想著呼吸。
“別這樣。”尉遲璟像是勸告，很是糾結的聲音：“你這樣做，萬一那藍狐不還她身子該如何？”
“你所在意的不就是這副醜陋的麵貌麼？我再幫你換一個漂亮的便是。”
“不……”尉遲璟伸伸手，似乎是鼓起勇氣才抓住正將我往水裏投的南宮曜的手：“求你，至少……”
因為尉遲璟動手，所以我呼吸覺得順暢多了，馬上要嗆死的肺子重新見到了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
“求我？”但南宮曜卻生了氣，聲音越的冰冷：“你忘了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麼我才讓你再活於人世？”
尉遲璟全身一僵，那張古銅色的臉頃刻間顯得有些蒼白，抿唇回答：“我……記得。”
“你忘記你又答應過我什麼，我才同意你再見她？”
尉遲璟再次一抖：“我……也記得。但我沒有告訴她！她並不知道！”
“不知道……嗬嗬。”冷笑了一聲，南宮曜那張臉仍舊顯得有些可怕的蒼寒，轉眼身上展出一道羽翼：“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我準許你有情，卻不能準許你用情。這個女人是你的牽掛，我要的是無牽無掛的侍從，不是為了個女人就能擅自離開我的傀儡。”
“我……知道！但是……”
尉遲璟還想張口再解釋一下，但南宮曜看起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呼啦一聲，從水中竄升出去！
我被揪著，飛到了很高很高的上。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即將生什麼，隻是在身上的束縛突然間鬆懈了之後才反應過來，我，被丟下去了！
“不……”羸弱的伸了伸手，我心裏卻慢半拍的明白，這肯定無濟於事！
“噗通！”
很大的一聲，爆炸的進入耳朵裏，同時整個腦袋就像是腦震蕩似得疼……我想我是被從很高很高的地方丟下來的，五髒六腑都快炸碎了。
也是因為這從上而下的撞擊，我根本無法反抗，隻能任由自己看著海水上麵投影著的巨大翅膀的人距離我越來越遠……
海水，好涼。
我的第幾次死亡了？不記得了……
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吧……我全身都沒有力氣了……
那些鹹澀的海水灌進嘴裏，肺子裏，那麼疼，我劇烈的嗆咳，但是每一次的嗆咳，隻能讓下一次吸入更多更多的海水。
我多想死前再看看我的大蛇，可是不僅手腳沒有力氣再掙紮，就連動一下都嫌多餘。
好累。
我閉上眼，輕微掙紮了幾下，神智就黏黏的再沒了什麼反應。
越深處的海水越涼，到了最後，我的神智沒了反應，肌肉沒了反應，隻知道自己在不停的下沉……下沉……
臨死之前，漆黑的雙眼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掠過我眼前，好多水草一樣的東西把我包裹起來。
我沉底了麼？
思維太過遲緩，想不得太多，隻是在這冰川一樣的地方摸到了一個溫暖的東西。
下意識的抓了抓，沒抓住，隻感覺是一片滑潤掠過，隨後我就吐了最後一個泡，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人。
花癡了吧我……竟然看見韓墨羽了。
這時的我覺得可笑，但仍舊悲痛的要命……蒼憐憫我，讓我在臨死之前還能看看他。
隻不過到底是幻影，有些模糊的過分，陽光從海平麵折射下來，已經不剩些許，我看不清。
罷了，能最後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張張嘴，我多想笑著對他一句：哥哥，可得照顧好自己，以後大概再也見不到了……我會很想你。
不過心底裏卻想，有用著我身子的唐萌在陪著他呢，還會生下屬於我和他的孩子……
唐萌那麼好，那麼溫柔。
我，放心。
不過，卻在閉眼前隱約聽到一句：“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