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何必為這點事動怒。”
不溫不火的嗓音，略帶點冰涼，降溫效果卻是奇好。
她依然是看也沒看別人一眼，手裏端著自己的花茶，長長的睫毛搭下來，和我第一次見她時候的安靜沒什麼分別。
“你是何人？！”又是如雷一般的聲調，左弘毅眯了眯眼，看著這個膽敢教訓自己的女子。
“妾身烏雅，王爺的侍妾。”隻是這淡淡的一句，她就又低頭喝茶。
左弘毅的表情開始奇怪起來，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東西，但我沒有聽清楚。
韓墨羽在一邊看著，自然是沒一句話，嘴角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就這麼瞧著這二人。
許久之後，當那個侍女上菜來的時候，身上還抱著一件衣裳，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
“剛才都是奴婢不對，擾了將軍的興致，奴婢特地去找了件最大的衣袍給將軍……還望將軍能夠……能夠……原諒奴婢。”
左弘毅看了看那個虔誠的丫頭，半晌後，麵無表情的接了衣裳。
“滾出去。”
依然是這樣的句子，隻不過沒了怒火……在那丫頭臨關門的時候，他卻叫住了她。
“等等。”
“是。”丫頭趕緊站直了身子，甚至抬頭都不敢。
“找個地方，你給我換！”
“……”丫頭嚇了個夠嗆，但最後還是點頭應允，帶著他不知道哪兒換衣服去了。
我看著一直淡定喝茶，還有比這震懾人的男人嚇得不怎麼敢吭聲的一屋子侍女，戳了戳韓墨羽。
“你這朋友……怪怪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他應該：找個地方換衣服！為什麼還讓人家姑娘還換？
但隨即韓墨羽的一句話，清了所有，他悄悄的在我耳邊了句：“熊本好色。”
“……”我麵無表情：“你別鬧了好吧，他在這地方，色能色哪兒去？”
就是個酒樓而已，也不是妓院，就算他想，人家姑娘也未必從……
正想著，韓墨羽又接了句：“本性而已，這世上人人都兩不相欠，該還的，還淨了便是。”
我搖搖頭，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心底裏莫名的出現了一個答案：吾非熊，焉知熊之樂。
意思是，反正我不是熊，不知道熊在想什麼。
回來的時候，我看著那女子低著頭，臉上沒什麼紅暈什麼的，顯然也不是被非禮了的樣子。
後續韓墨羽正式解釋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這個左弘毅其實雖然性格暴躁也愛起火，但本性不壞，他覺得身上的衣服被毀了，這個女子給他拿了衣服。但是自己也被燙了，所以理論上來還是這女子欠了自己的，那就得讓她給自己換衣服償還，伺候一下自己，這樣就兩不相欠。
很奇怪的理論，但是卻讓人覺得毫無反駁的句子。
之後還帶出了左弘毅幫韓墨羽的原因，很簡單，救命之恩。
左弘毅當初遇到了一些事情，被人打傷從懸崖推了下來，變成原型奄奄一息，無法捕獵，隻能靠著樹上落下來的果子活著。
而韓墨羽剛巧夜半偷食，現了他，隻是在湖裏遊了幾圈，就帶了一大堆幾尺長的大魚。
魚類營養豐富蛋白質含量高，吃了之後這隻大狗熊就明顯好轉，沒幾日就緩和過來，表示有朝一日一定報恩。
再見之時，他已是鐵匠，韓墨羽雇了他給自己的侍衛打造兵器，他這次聽了韓墨羽的想法，就主動站出來幫忙。
由此可見，熊也不壞，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樣也不錯。
一頓飯下來，他果然是不再氣惱，也不凶那個上菜的丫頭了。
隻不過沒想到的是，打從那日開始，他便一個勁兒的往寧碩王府跑。
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找韓墨羽商量事宜，後續我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