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來壺茶!”聽見喊聲,玉九算賬的筆一頓,慵懶地抬眸看了一圈,阿肆果然又不在。他歎了口氣,放下賬本去廚房取茶壺。真是的!都已經是晚上了!阿肆再這般偷懶一定要告訴掌櫃的!
“客官,茶。”他放下茶壺又回了門口。玉九最愁這個掌櫃的。掌櫃的叫白澤,不出門的時候就在那擺弄藥材,出門就說是談生意,卻從來沒拉回來過一筆生意。他這麼愛藥材為什麼要開客棧而不是醫館啊!玉九無意識地拿起筆在紙上勾了幾下,紙上便出現一個大銀錠。就掌櫃的這麼不思進取,什麼時候他才能有錢自己開個客棧啊!
一抹褐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門口,鬼鬼祟祟正欲往廚房的方向溜過去。玉九像一隻蟄伏等待獵物的豹子一般一下子回了神眯了眯眼睛。哼!果然是阿肆!
“阿肆!”他大聲叫道。
那個人影顫了顫,然後緩緩轉過身。那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他討好地朝玉九笑了笑,然後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快步走了過來,“九哥好。”
“好你個頭!”玉九的賬本直直砸向了阿肆的頭,“再出去混不好好幹活我就跟掌櫃的說讓他把你攆出去!”
“九哥——”少年用手護住頭,拉長了聲音,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紙包放在玉九的桌子上,可憐兮兮地看著玉九,“我給九哥帶了九哥最喜歡的點心的,九哥莫要生氣了。”
玉九瞧了瞧紙包,板著的臉立刻有了鬆動的架勢:“不許再有下次。”
阿肆嘿嘿一笑:“不會了不會了!”
玉九正要打開紙包突然看見門口停著的馬車。是掌櫃的的馬車。他又打了個哈欠轉身要跑,卻被阿肆手疾眼快捉住了胳膊拖著過去。一身灰色長衫的白澤已經跳下馬車然後從車裏拿出來了一個藥箱和一個小包袱。
白澤看著麵前的兩個少年,前麵一個正用力扣住身後年長一些的少年手腕以防他逃了,而那個年長一些的少年似是完全不在乎,依舊打著哈欠,一臉的困意。
他吩咐道:“阿九把剩下的行李搬上樓去,阿肆去把馬車拉到後院。”
玉九掀開馬車簾子,當時困意就全都嚇沒了。行李?這是行李?他盯著馬車裏麵那個昏迷不醒褐色衣服的人。他眼睛不太好,眯著眼睛看了一會。那人身穿粗麻的褐色長衫,戴著麵巾。但是睫毛很長,臉色雖然有點蒼白卻能看出這人膚質極好,腰身也很纖細。他下意識地看向這人的脖頸,沒有喉結。應該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子,而且雖然穿的不好,但一定是大家閨秀。
“九哥?”阿肆在後麵心虛地叫了他一聲,“掌櫃的……不會是綁架了人家吧?”
“胡鬧。不會。”玉九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卻喝了阿肆一句。然後費力地將人從車裏拖出來,努力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打橫抱起女子。
阿肆眼睜睜看著玉九抱著人的胳膊越來越低,然後人從他胳膊上華麗麗地滾到了地上。
“九哥要不我來搬吧。”阿肆一臉同情地看著玉九。
玉九沒理會他的話,“幫我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試試背上去。”
阿肆費力將人扶到玉九背上,才從雇的馬車夫手裏結過韁繩。
玉九背著人腿都在打顫,好不容易才到了白澤的房間,正要將人放到床上卻聽見白澤道:“放客房去。”
玉九在心裏罵了白澤幾句,小心翼翼地將已經從自己背上滑下去的人又扶正背了出去。客房,還不是平時住人的,剛好跟掌櫃的的房間方向相反在最裏麵。玉九一腳踢開門,步子已經邁不動了,被門檻絆了一跤,背上的女子也跌了下來。玉九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攏了攏頭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背她了,便索性雙手置於女子腋下將人拖到床邊。他正一臉得意於自己的聰明,要將人搬上床時,一抬頭發現白澤站在門口看著他,白澤微微張著嘴,已然是怔住了。玉九也不知道哪裏突然來的力氣,利落地將人搬上床,快步出了房間。
白澤見玉九出去了還關好了門,才伸手解了女子的穴道。床上的女子睫毛顫了顫,然後緩緩睜了眼睛。
“公主殿下醒了?”白澤恭敬地行了一禮。
床上的人聞言突然坐了起來,眼睛終於聚焦看清來人之後登時就怒了,一手指著白澤,“要不是你點了老娘的睡穴老娘早醒了!慕岑這個王八蛋給老娘下了毒還要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