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壞人!”
“你打媽媽,壞人,大壞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打我媽媽的大壞蛋,大魔鬼,大臭蟲,打死你,打死你!”
“打死你!打死你!”
莫問、莫提像兩隻被激怒了的小獅,躍上去對著魏子曄又叫又咬又踢又捶又哭又罵,甚至連柏櫻也攔不住。
樓梯“咚咚”聲響,在樓梯口聞見兩個孩子哭叫聲的原、斯兩人衝上樓來,被他們所看到的情形驚了一跳。當即,兩人難得有默契地各抱開了一頭狺狺小獸。
遭兩隻強有力健臂阻住的雙胞胎回頭看了一眼,齊聲尖叫道:“打那個大壞蛋,他打媽媽!打他——”
斯南楓將莫提固架在一隻臂彎,看到了他的傲櫻白皙臉頰上的五根指印,抬指輕觸,後者彎眉輕蹙,掉開了臉。
藍眸微眯,轉向魏子曄,“你打了櫻?為什麼?”
魏子曄瞪著這個曾與他親如父子的年輕人,仿佛要把他的五髒六腑看通透,看他到底是喝了什麼樣的符水,竟鬼迷心竅至此。
“不用問什麼。”柏櫻徑自走向樓梯,“因為我也打了他。”
原諾梵抱著猶在哭鬧的莫問趕過去,“櫻,他是你的父親。”
不是疑問句。“你……”怎麼知道?還真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的俗諺。柏櫻腳步微頓,“你想說什麼?”
“你的臉腫了。”
“沒關係。”柏櫻聳聳肩,再往下走,“諾梵,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你的骨子裏住著一個很傳統的男人,孝悌,顧家,以事業為重,在你的信條裏,忠孝第一,義字第二,情字最末。”
“櫻,你……”
“問問,不要哭了,以後記住,不要隨便跟陌生人離開,因為媽媽會著急,明白嗎?”她抱過猶在哭泣的女兒,把小小淚頰貼在頸側,柔聲嗬慰。
斯南楓追上來,穩穩坐在他肩上的莫提顯然在這一刻發揮了男孩子本色,小臉哭痕猶存,卻已喜笑顏開。“媽咪,臭楓樹教訓了那個大壞人,教他不敢再欺負媽咪!”
“教訓?你怎麼教訓?”
“放心啦,我不會打他。我隻是告訴他,他如果再敢欺負櫻,我會教魏氏企業迅速成為曆史,因為我有那個本事啦,哈哈,很酷吧?”
藍藍的瞳眸眨巴著討好,笑得把三十二顆牙齒全部曝光,再加一隻毛茸茸的大尾巴,絕對是大型寵物犬一枚。柏櫻很無語,旋身下樓,甫走完最後一階,隻聽得——
“莫柏櫻!”
“莫柏櫻!”
誰也不知道事情怎會演變至此,當魏寶兒舉著一個大花瓶撲上來的時候,柏櫻第一反應是把女兒推給了原諾梵。然後,她感覺自己被推倒在地上,卻並沒有摔疼。因為兩隻手臂攔住了她的跌勢,接下來,身上重量陡重,然後“哢嚓”地脆響。
再後,魏寶兒的尖叫聲,以及李姓男子的阻勸聲入耳。她睜開眼,斯南楓的臉懸在上方,表情卻是懊惱不勝的。
“媽媽,叔叔流血了!”莫問呼喊。
原諾梵自斯南楓背上起身,背後的刺痛令他臉色蒼白。
斯南楓拉著柏櫻起來,心有不甘地瞪著他:“走吧,去醫院。”作為男人,他不難理解他的心思。
柏櫻挽過兩個被推到一角的兒女,“斯南楓,你送諾梵去醫院,我把他們送到麥雲家裏,隨後就過來。”她看到了原諾梵的傷,那滿地的瓷片中必定少了幾片,因為它們正插在他的背上。這就是原諾梵,為她挨疼受打都沒有關係,卻隻要求她妥協一件事——在他的事業需要時,讓步。
但是……她疾步,走出這家她永遠不想再踏入第二次的大門。
身後,斯南楓對聽到耳朵裏的“斯”很是有意見,扯過原諾梵的一隻臂膀。“走!”
“我自己會走!”原諾梵甩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前行。
不要臉的原門總裁!斯南楓在心裏罵,又不得不跟上去。
“南,不要走!你們這些男人都瘋了,為什麼要護住那個女人,南,留下來!寶兒需要你,寶兒需要你,你忘了嗎,是你的疏忽造成了薇薇安的離開,你想製造第二次悲劇嗎?”
他打了個冷顫,一腳門外,一腳門內,回眸道:“寶兒,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縱容疼愛你,你還……悲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有悲劇發生,也是你自己導演的,作為哥哥,我可以照顧你,卻不能替你過你的人生,好自為之吧。”
薇薇安已經走了,她早已化作了天使,離開了。他腳步輕快起來,追上很酷的對他仿佛不屑一顧的原諾梵:“原門林子,等等我,你是傷者耶,有點自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