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秋後黃昏(1 / 1)

秋後的黃昏,我擦亮夏季穿過的涼皮鞋,放在起眼的地方。然後點燃支煙,對著衣櫃上洗淨的睡衣,坐在椅上癡癡出神。

所有的事件都不會是結局,隻不過是漫長時間長河中的一個過程。

那我又該以何種方式、何種姿態重新開始?

不得而知。

我吐出口長長的煙霧,看著香煙始終以自已獨有的格調不慌不忙的燃燒著。

窗外的落日餘輝,透過玻璃斜射進屋裏,照在茶幾上,光線又折射進我眼裏,我躲閃不及,隻得閉上眼睛,盡量保持思緒平靜,最好能一片空白,以逃避的方式停頓下來。

這樣,或許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一種忘記自身的狀態存在著,一直以來的孤獨基調存在著,無疑這對我生活沒什麼幫助,或者說甚至讓我陷入困擾,而我卻樂於如此,因為如此才能展示真實的自己,一如往常。

想到此,到讓自己愜意不少。

我情不自禁的笑笑,希望像蒙娜麗莎那樣微笑,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她此時此刻也不可能理解我的心緒,像我如此微笑。

我站起身,將煙頭碾滅,走近衣櫃,取下睡衣,放入行禮箱,然後打包襯衣,外套,皮鞋,一一入箱。

我一件又一件的整理著,小心翼翼的,輕輕折疊,慢慢放置。從印象開始,我幾乎從未如此細心的做著某件事,從來沒有。

伴隨著即將結束的開始,或許我應在此時此刻表現得比以往更加珍惜這所剩不多的時間,抑或仔細做著平常未嚐做過的事,以便給自己留下更清晰更令我印象深刻的全新體驗時刻。

盡管,有很多難以釋懷的事,畢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會過去,像時間長河中微乎其微的小魚,倏的一下,竄入河的深水區,再也無跡可尋。

這樣說難免過於牽強其詞,但不管怎麼說也好,即將麵對的是一種新的體驗,完新生活的起程。

為之準備了二十餘載,期望了許久的重生一樣的生活。

這將是我又一站旅程的開始,或者說是人生的真正意義上的開始,那種逃離了夢想的象牙塔,真真切切回歸到現實生活,**裸的呈現眼前。為此一直籠罩在我身上二十幾年的光環悄然無聲的早已消失不見,那與夢想之旅相差甚遠的實現即將而來。

很奇怪,環視了房間一圈,居然沒有絲毫的留戀情懷。那種迫切的逃離感充滿全身。就算我表現得再平靜,所麵對的也是前途未卜,我卻絲毫未曾感到有所不舍。

起碼也是我生活了近三年的城市了.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奪門而出,在熟悉的街道,公園,廣場,學校悠轉,想最後認真一次感受那馬路上的鬧喧,汽車引擎的轟鳴,以及擦肩在而過的冷漠行人。

黃昏下的LED閃閃發光,熟悉而陌生的感觸頗深,卻依舊沒能讓我有找到留戀的理由。

莫非自己過於冷血,還是較之失望而言,我心灰意冷,或許結局如此大部分責任在我。

難道三年的大學生活蓋棺定論成此時的城市印象-----漠然。

從我踏進城市的第一天起,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公路上總是到處充滿忙碌的身影,馬路總是有人修修補補,補補修修,三年如一日的在修,三年如一日的挖。與此同時引發的一係列問題,類似臭水溝浸漫街道,下水道堵塞散發的惡臭,盤根錯雜交織在一起的電線等不可枚舉。

正值晚下班高峰交通時候,馬路一如往常堵得水泄不通,場景頗為壯觀,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凡此種種都讓我心生不快,或許是真的該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了。

夕陽西下,街道上的路燈散發桔黃的光,我透過薄薄的襯衫開始感到些許的涼意,一直透到心底,深入骨髓。

或許,從一開始,是我一直在錯過,最後一切都歸結於失望。

想到此,我寧願所有的責任都在於我。

回到房間,我從茶幾上拿起一廳啤酒,扣開拉環,一飲而盡。

放下啤酒罐後,我繼續埋頭整理行禮,晚飯也沒顧得上吃,一鼓作氣收拾到深夜。

妥當一切後,房間略顯淩亂,我點燃支煙,疲憊不堪的靠在椅背上,望著鼓鼓的行禮箱總算心滿意足。

往下至於何去何從,無從計劃,或者說自我迷失在毫無頭緒的失落中,我拋開所思所慮,走進衛生間,打開熱水器噴頭,站在下麵,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良久,任憑溫熱的水一泄而出,衝洗我的身軀。

衝完熱洗澡,我赤祼祼的走到茶幾前,又拿起一罐啤酒,扣開拉環,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翻身倒在床上,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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