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漪看著繡架,喃喃說道,“這樣紅,就繡個喜鵲登梅,還要是紅梅。”
裴皇後有些頭疼,說道,“聽說臨策王自滄州回來,一直咳血不停,妹妹去侍奉吧。”
裴月漪聞言,有些垂淚。
她微微怔了一怔,扔開了繡架,坐在菱花鏡前,很快的描了黛眉與紅唇,出了飛雲宮。
裴月漪想著,她是王妃,名正言順的,她還是能去看看的,她想幫幫忙。
飽嚐相思之苦,不是裴月漪一個人。
莊訪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對自己四皇叔的女人動這樣深的情思,他毫無理由。
每每施側妃陪著四皇叔進宮,他都會遠遠的觀望,她好不好,容色如何,在四皇叔身邊開不開心,他都想知道。
愈是愛不到,就愈是忘不了。
所以他,隻能借酒澆愁,是情愁,剪不斷理還亂,現在,她又回來了,陪著四皇叔,就在星熠宮裏住著。
他有一個理由去見她,那就是借著探望四皇叔的名頭,可是他的四皇叔太聰明又太暴戾,他不能害了她,聽說四皇叔很寵她,甚至離不開她。
他願意看著她好,隻是情不知其所起,卻非要一往而深。
裴月漪去時,是常盈光侍奉在莊持煕身邊,莊持煕靠在床上,對著常盈光笑著。那種不深不淺,不鹹不淡的調笑,真跟從前對著她相處時的樣子,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裴月漪覺得有些心死,但仍是踏過了門檻,輕柔喚一聲,“王爺。”
莊持煕看見裴月漪,微微淺笑說道,“月漪啊,來身邊坐,站在那裏做什麼。”
常盈光識趣的退下。
陽光靜默,裴月漪看著莊持煕,有些想要流淚。
她忍住了淚水,移步在莊持煕的床邊坐下。
短短幾個月,裴月漪雖還是那副姣美的麵容,可以多了太多的深沉與鬱抑。
莊持煕說道,“在宮裏苦了你了。”
裴月漪搖頭,“我不苦,是王爺苦,王爺瘦了。”
莊持煕笑道,“是瘦了,我自己也覺得瘦了。”
裴月漪淚盈於睫,“王爺,怎麼不自己珍重自己?”
莊持煕聞言,說道,“咱們都要各自珍重了,你不跟著我,獨在宮中,你也瘦了。”
裴月漪垂淚,“是要各自珍重的。”
莊持煕拍拍裴月漪的手,“月漪,你是聰明人,如今,誰也顧不得誰了。”
裴月漪點頭,“對著姐姐,我也是要對著糊塗心思的,姐姐一心想和湘貴妃爭寵,是想不了許多的。”
屏風後是施宣玉,她聽著他們的對話。
“當然要用,還要好好用。”是莊持煕的原話。
哪來那麼多的心甘,究竟為了什麼,隻是因為情願而已,心甘情願,還甘之如飴。
莊持煕要裴月漪安心跟著裴皇後,畢竟皇後的手裏,還是有些實權的,必要之時,都是棋子。
施宣玉懂,她懂莊持煕的路數,他這個人做事,總是把後招和後路都計算好了,若是成,他的後招便是殺招,若不成,他的後路也是一個殺招,隻是在於主動和被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