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宣玉躺在榻上,翠浮輕輕的打著扇子。
施宣玉闔著眼睛,深思卻是清明,她睡不著,她這麼能睡的著呢?
她是長慶侯府的次小姐,養在深閨,嬌生慣養,她以為,這樣順風順水的日子會一直平平靜靜的過下去,誰能知道,可誰能知道……
父親要將她嫁給臨策王,做側妃。
臨策王麵如冠玉、雅人深致,可臨策王常年沉屙,心思詭譎,手段殘烈,雖讓京城女子多有仰慕,奈何妍皮癡骨,讓人望而生畏。
罷了,根本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何況生母已逝,霍夫人掌管長慶侯府後院,如何,不都是看她霍夫人的,如此見不得她,看來還真是痛恨母親奪了她那麼多年的寵愛呢。
隻是她活的了無生趣,去了臨策王府,或在長慶侯府,又有何區別。
十裏紅妝,鮮花著錦。
她的出嫁,足夠人們談論許久了,因為是那樣的盛大,那樣的動人心弦。
施宣玉坐在菱花鏡前,一點一點的摘著頭上的首飾,這些東西,壓的她抬不起頭來,也許,這些東西這樣重,就是讓新娘子抬不起頭,好讓人覺得嬌羞可人,可她,已經都摘了。
她已經見過了臨策王,是生的俊美優雅的模樣,可也確是身患沉屙的模樣,身上有淡淡的藥味。
正神遊間,臨策王推門而入,步伐微亂。
施宣玉迎上去扶著他,說道,“王爺您可是喝醉啦?”
莊持煕眼神清亮,“沒有,我沒醉。”
施宣玉替莊持煕倒了茶,“王爺喝茶。”
莊持煕卻拉過她的手,“你倒是膽大。”
施宣玉淺淺說道,“妾隻是個妾,膽不膽大,還是要王爺說了算。”
莊持煕見她朗朗大方,笑容見深,未再言語,隻是抱了施宣玉上床,自己卻坐著,看了一宿的月亮。
臨策王府仆人雖然眾多,可也不像正常的高門候府那樣,雖有嚴明的規矩,卻都是不敢近身伺候莊持煕的,生怕一個呼吸,都惹得莊持煕不快。
所以,沒人喊施宣玉起床,那些個丫鬟婆子,都恨不得對莊持煕避而遠之,還哪敢喊她起床。
施宣玉醒來,天色已然是清晨,她起身,看見莊持煕睡在榻上,她將被子抱過去給他蓋上,順手摸了摸莊持煕的手,冰冰涼,有些心驚。
臨策王忽然咳血不止,宮裏派去的太醫和宮人都能裝滿兩輛馬車,隻是臨策王不肯喝藥,因為,施宣玉被帶進宮了。
皇宮果然富麗堂皇,施宣玉跪在殿下,上頭坐著太後軒帝和皇後。
太後得了消息,一臉嚴肅的說道,“把施側妃送回去,好好服侍臨策王養病。”
施宣玉又被送了回去。
她走進喜房,一堆人跪在床下服侍,莊持煕懶懶得靠在引枕上,見她回來,便招手說道,“你來伺候,他們都不得我心。”
施宣玉應道,“是。”
服侍著莊持煕用了藥,還用了蜜餞壓了壓,莊持煕仍是不高興,嫌太苦,打了那些開藥的太醫,每人三十大板。
把施宣玉抱在腿上,讓她看,問她好不好看,施宣玉討巧,說,“好醜。”
莊持煕聞言展顏,朗聲笑道,“你可真是個可人。”
莊持煕每日就是喝藥睡覺,用不多施宣玉伺候,最多就是抱著她暖暖被窩,再就抱著她看看打殺下人,施宣玉覺得這過的也還能過。
這日,莊持煕懶懶得起了床,施宣玉正對鏡梳妝,莊持煕一般不起早,施宣玉便問道,“王爺怎麼起來了?可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