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特別介紹的就是,阿瑟·克萊曼教授開創的對於(慢性)疾病治療的一套醫學人類學的方法論。它對我們的傳統醫療觀念、倫理和手段都提出了全新的詮釋。在本書第十五章,他提出了一個為慢性病治療的實用臨床方法論,此方法論的要旨可以說是要求醫療工作者對於患者要“設身處地的傾聽、轉譯和詮釋”。具體地來說,首先他建議將人類學中的民族誌方法應用於醫療,建立“微型民族誌”。為的是要讓醫生使自己深入到患者疾痛的生活經驗中去,醫生盡可能地了解(甚至發揮想象力去感知、感覺)疾痛經驗,就像患者那樣去理解、領會和感受它。其次,完善患者的生活簡曆。患者的簡曆展示了他的生活內容,醫生應該對之加以詮釋,以便對患者的情感特征和個性風格獲得更深的了解。再次,就是建立醫患雙方的對於疾病的“解釋模式”,並通過“協商處理”在醫療過程中間“外行模式”和“生物醫療模式”之間產生的種種問題。阿瑟·克萊曼強調,在此期間回顧和研究患者的微型民族誌是極其重要的。最後就是“重振精神”,對慢性病人來說,疾病可能是痊愈無望的,對於這種絕望和無助的心境是亟待進行心理安慰的,進而力求使患者接納事實以及最大限度地配合治療。
結語
阿瑟·克萊曼教授作為西方學界經過醫學訓練的專家,他首倡以文化人類學方法重構心理醫學體係,探索“以病人為主體”的研究和診療手段,借鑒非西方文化中醫治病痛的經驗,來改革純粹依賴科技和儀器“缺乏人情化”的治療製度。通過強調文化在治療中的重要性,豐富了醫學人類學和社會醫學的內涵。此書詳細、全麵地展現了他不同於生物醫學模式將疾病僅僅看作是患者的生物結構或生理功能變異的結果,解決之道就是給患者服用藥物或者實施手術那種狹隘的科技論點。關注患者對病患的切身經驗——疾痛,其根源也不僅僅是生理病變那麼簡單,而有可能跟整個社會文化環境有關,解決起來則要通過醫生施展人文關懷和病人發揮能動性。阿瑟·克萊曼教授的人文關懷和對道德的終極考量使醫學人類學在新時期走向了另一個偉大的高峰。
參考文獻:
[1][美]阿瑟·克萊曼Arthur Kleinman.疾痛的故事[M].方筱麗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0:1-9,63-65,276-279
作者簡介:
王道崴(1985—),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學2011級人類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人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