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接著說：“賭石一事在技術過關之後，首重瞞天過海。換句話說就是低調。如果讓人知道你的賭石技術很高，那賣主就會要一個天價，如果你不買，正好賣家就自己解石了。有賭石高手給免費長眼，賣主那是高興死了；有些有錢的老板不懂賭石，就會跟在高手的後麵搶貨。你出一萬，他就出兩萬、三萬。用錢砸；有歹人知道你是賭石高手，就會強迫你去替他們賭石。輸了要你付本錢，贏了那錢就都是他們的。還有賭到好翡翠或掙了錢也要低調，否則就會有歹人惦記。弄不好小命都興沒有了。賭石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很容易就得罪人。比如你把靠皮綠高價轉手賣給了人家，人家一切石，垮了。嘴上不說，心裏卻恨死你了。如果買主是負債賭石，一時想不開，跳樓、上吊、臥軌、服毒、吞金等那你就慘了。雖然不會吃官司，但也是萬人所指了。這事就須要用借刀殺人之計，把靠皮綠賭石賣還給原賣家。以後的事就與你無關了。賭石的時候單憑一個人很難瞞天過海，而幾個人的配合就很有必要了。不過太外行了也不行。賣主看你是外行也會給你個高價，還不拿好貨出來。因此，我扮一個懂行的賭石人，費賢侄扮一個假癡不癲的賭石外行，瑪丹年輕漂亮就使用美人計負責砍價和獲取情報。”陳老太爺從懷裏取出一個小本遞給了我。然後說：“賭石計的詳細內容可以參看這個小本。關於計的數字可以看我用右手指指的左手手背部位。拇指尖為1；拇指甲根為2；拇指指關節為3；拇指指關節下方為4；拇指掌指關節為5；拇掌指關節下方為6；食指不用指甲根依次順延。拇指肚為31；食指肚為32；中指肚為33；無名指肚為34；小指肚為35；握拳為36。如果用右手拇指為第一分計，用食指為第二分計，依次進行。到時看我手勢，我們明天按計相互配合行事。”我問陳老爺子說：“當年您是否就用按手指的方法指揮作戰。”陳老爺子說：“不是我用這種方法指揮作戰，那是我們連長教給我們的方法，我們隻是按手指的內容執行連長的命令而已。”
第二天上午，我們又去了賭石街。一到賭石街，陳老太爺和我們就分頭行事了。我和瑪丹一組，她兼任我的翻譯。陳老太爺先進了一家賭石的店鋪。我們過了一會就跟進了。陳老太爺很快就買到了三塊全賭的毛料。他讓店員把毛料先後放在切石機上，各自切了一刀後就不再切了。因為這三刀都切出綠了，所以圍觀的人很多，但是出價的人還沒有。因為有行話說：“寧賭一條線，不賭一大片。”陳老太爺看人們都在觀望，就在一個毛料上又切了一刀。又出綠了！於是人們紛紛出價。不過，陳老太爺還是以比最高出價偏低一些的價格賣給了店的主人。陳老太爺說：“各位！我借貴店發點小財，首先要感謝店老板。所以要把利益還給店老板一些，有錢大家賺嗎？”我一看就知道這是用了瞞天過海，兵不厭詐，借刀殺人，笑裏藏刀的連環計。難怪這老爺子當年能從鬼子的眼皮底下逃生，還真是不簡單哪！我看見店老板滿心歡喜的把那三個賭石搬上了架子。這三個靠皮綠賭石的售價肯定又漲了很多，就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去購買了。老爺子接著查看地上的全賭毛料。有的看了一會搖搖頭就換下一個再看；有的就直接向店老板問價。不過連續問了十幾個毛石的價，竟沒有一個能成交的。肯定被老板要了天價。陳老太爺少興的走出門去。邊走邊用右手指了指左手的第一掌骨中點、食指尖部和食指遠端指關節。我和瑪丹立刻會意。這是要行聲東擊西、暗渡陳倉和無中生有之計。陳老太爺問價的毛石就是東；看不好直晃頭的就是西，也就是陳倉。他看不好的賭石表現肯定不好或有不能賭的大問題，相應的價格也會很低。我走過去，沒用放大鏡和強光手電，也就是在毛石上拍了拍，很快就在毛料堆中找到了五塊表現不好但是內裏有好玉的賭石。我大大咧咧的對老板說：“就來這幾塊切切看，老板給個價吧！”這時瑪丹對我說：“這幾塊毛料的表現可是太差了，沒有一點蟒帶和鬆花，有的還有綹裂、直癬，皮殼粗燥、板結。我看你還是另選吧！”我說：“沒關係反正是來玩的，隻要價格不高就當練手了。”老板笑了笑說：“這位先生好興致，我就給你個最低價。”瑪丹付了錢後。老板立刻就說：“那就切兩刀看看？”我說：“當然要切了！圖的就是個刺激！”於是我首先攔腰切了一塊，結果全是石頭；再攔腰切一塊，還是石頭；又換了一個，先切了三分之一，石頭；又將那個大的一半，再切了對開，還是石頭；第四個是個有綹裂的毛料，我照著大裂就來了一刀，結果倒是出綠了，不過大裂旁全是小綹。垮了！最後一個是有直癬的，切開以後還是直癬密密的釘在綠料中。我一攤雙手，對瑪丹說：“剩下的廢料就給你當作導遊的小費了。”瑪丹笑著說：“謝謝費老板！”然後她向老板租借了一輛小推車，把廢料裝上後就推出了賭石店。臨出門時那店老板還送了出來說：“歡迎再來！下次買毛料我還給你最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