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回來了,奴婢醃的杏脯好了,小主快來嚐嚐……”
方踏進德雅赤芍就一臉興奮的端著碟子東西迎了上來,看見自個兒身後的溫氏倒嚇了一跳,挑眉佯嗔她一句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溫貴人上茶。”
言罷回身拉著溫氏的手一邊往暖閣裏去一邊笑道:“平日裏縱著她們慣了都這樣冒冒失失,讓妹妹見笑了。”
“哪裏,莊嬪姐姐待底下人這樣好,是她們的福氣呢。”溫氏這會子才算從剛才的驚怒中回過了神,煞白的小臉兒也算是有了血色,扶著自個兒在暖閣上坐了便是福身下去道:“方才幸得姐姐出言相救,否則……否則嘉妃娘娘不知還要說出什麼話兒來,姐姐的恩德嬪妾一定會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噙著一絲笑聽她說完後方才急著扶她起來,“妹妹說的這是哪裏話,如今宮中隻有你我二人同屬漢軍旗,若我不幫你還有誰來幫你。”說著話已然讓她在自個兒對麵坐下,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嘉妃就是那樣的性子,方才你也聽到了,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我也沒少受她的氣,這次又替你出頭……隻怕往後她更要恨我了。”
溫氏一邊聽一邊點頭,待到最後一句時險些就要落下淚來,抬眸一臉的倉皇失措道:“那怎麼行,姐姐是為嬪妾鳴不平,若是嘉妃娘娘因此對姐姐懷恨在心,嬪妾如何能心安,不如……不如等下嬪妾就去向嘉妃娘娘賠不是,千錯萬錯都是嬪妾錯,求她千萬不要怪在姐姐頭上。”
此刻的溫氏因為著急憋紅了臉,雙目淚光閃閃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難怪方一進宮就能脫穎而出,而她的這番話,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好笑,若是嘉妃能因她幾句話就改了心思剛才也不會在慈寧宮有那麼一出了,這個女人,要麼就是心思太過單純,要麼……就是太會演戲。
這宮裏人人都帶著一副麵具,有時候戴的久了,就連自己都會忘了本來的樣子。溫柔拍了拍溫氏的手背示意她心安:“放心吧,我和嘉妃的恩怨豈是因你而起,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好言安慰了幾句溫氏這才似乎放了心,隻是一味的道謝,抿唇莞爾一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別讓這些事情壞了心情。”言罷轉頭吩咐一側的墨竹將自己的那對翡翠鐲子拿出來親自給溫氏帶上笑道:”這鐲子是龍潛時皇上賞賜的,我呀一直沒舍得戴,如今正好借花獻佛贈給妹妹,也是賀你新晉之喜。”
溫氏一聽連說著不敢受就要將鐲子褪還,我抬手止了她的動作笑眯眯道:“妹妹這樣可就是見外了,且不說你我同是漢軍旗出來的,妹妹如今深的皇上寵愛,這樣的好東西自然適合你戴著,放在我這兒也不過是白白浪費了。”
這對翡翠鐲子水頭極好,色澤瑩潤,單看溫氏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歡,是以再三推辭後還是收下了,她又要起身道謝被自己攔住,兩人親親熱熱說了會兒話才送她離開。望著那纖弱的背影消失在景仁宮門口後一直侍立在側的墨竹方才開口:“小主,那對鐲子可是您最喜愛的東西,您要拉攏她也不用賞如此貴重的禮物啊,況且今兒您為了她得罪了翊坤宮的那位,這往後不知要怎麼給咱們小鞋穿呢。”
“東西是死的,人卻是活得。”麵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化成一縷不可捉摸的深沉隱在了眼底,既然皇上喜歡她,我自然要多多關照了,“投其所好,沒聽說過麼。”至於嘉妃……扯了扯唇角露出個不屑的笑容:“嘉妃這個蠢貨,咱們大可不必擔心,長久以來她都不能得皇上垂青,此番太後有心拉攏溫氏,可是現在全都被她搞砸了,你說太後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對她更加失望?”墨竹原本還有些不解,但見自己這般說也不好再反駁什麼,倚靠著屋門輕輕撫過小指上的金護甲無聲笑了出了:“皇上今晚怕是要翻溫氏的牌子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晚鳳鑾春恩車當真是去了翊坤宮接新晉的溫貴人,白日裏太後的懿旨皇上肯定早已知曉,也許這次也正合了他的意,不管怎麼說,如今溫氏可算是風頭無二了。耳聽著那馬車駛過鈴聲叮當不由默默歎了口氣,今晚,恐怕有許多人要難以成眠了。養心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