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宣恍然大悟。那晚她也戴著這厚重的劉海……隻是,劉海擋了眉,發型模樣都很大眾化很模糊。光影中匆匆一瞥,她竟能認出她來……洞察力不一般呐……
“哦……原來是你啊……”傅一宣敷衍一句。
綠燈已亮,行人匆匆。女子纏著她說個不歇,傅一宣想走,但又怕此人發現端倪,隻得硬著頭皮等她扯完。
馬路不寬,通行時間隻有40秒。錯過了就得再等三分鍾。她最安全的時間,隻有半個小時。
“你怎麼都不來星期九了?”
“……我也不常去,偶爾去一次酒吧……”傅一宣心裏著急,瞄了一眼斜對麵的二層小樓。忽然小樓二樓的燈亮了。不,不是燈,是什麼光閃爍著。天未黑,不仔細看並不明顯。傅一宣疑惑。
綠燈時間已經過了。
“嗬嗬,我啊,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投緣,留一個電話吧,改天我們一起逛街。”
“哦,是嗎……”
傅一宣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說話間忽見那棟小樓有人出來!看身形,不是張力,也不像齊玉。看不清臉。盡管那人竭力表現得正常,但仍覺有些鬼祟。
年輕女子又說了幾句,綠燈又亮了。傅一宣再等不及,正欲開口說有急事要先走,年輕女子問道——
“你看什麼呢?”女子看向二層小樓,唇角勾起笑容。
“沒什麼。”
“那兒是你家吧?是我耽擱你了,我這人就是這樣,話一籮筐。綠燈了,你快過去吧。我也回家了。拜拜——”
傅一宣如蒙大赦,匆匆道了再見。
年輕女子對她笑道了“拜拜”,沒有和她一起過馬路。
傅一宣走到馬路對麵,突然停下腳步,猛地回身望對麵剛剛二人所站之處。那兒早已無那女孩的身影。傅一宣眼中閃過一絲陰鬱——那女子不該認出她來!她今天是沒有化妝的……上次她是化著大濃妝,故意將五官畫得與真實不同,穿著風格也大不同……況且,剛剛她還戴著墨鏡!她根本不可能會認出她!還有……剛剛她要了她電話……卻沒問她名字……傅一宣心思全在張力房子那兒,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些端倪……
傅一宣也隻是猶豫了片刻。現在可不是磨蹭的時候。傅一宣帶上墨鏡,雙手插在棉質衛衣的口袋裏,悠閑的走,墨鏡下的眼睛警惕掃視四周——沒有異動。
兩個路人掃了幾眼樓門口,隻見個年輕女孩悠閑的掏鑰匙開鐵門,嘴裏似還哼哼著調子。
“********”果然好使。傅一宣順利進到空曠安靜的屋裏。”********”,是上次從“黑商”那兒買手槍一起買的。
進屋後,假裝的悠閑頓散。傅一宣在指腹貼了透明膠,以防開門時落下指紋。傅一宣迅速撕下透明膠,從小背包裏拿出醫用橡膠手套戴上。戴手套比貼透明膠安全,而且動作起來方便。她出門前在頭上打了許多發蠟黏著,可以防止頭發掉落。戴上布口罩擋住臉,加上厚長的齊劉海,很難認出她的模樣。有監控器也不怕。
客廳的擺設還是和上月來的時候差不多。門邊淩亂擺著六雙拖鞋,其中一雙粉紅色。茶幾也幹幹淨淨,沒亂糟糟堆放的資料。
剛剛那人是誰?看那樣子很可能也是偷偷潛進來的。看見那人鬼鬼祟祟離去,傅一宣才肯定了這屋子沒人。想來張力惹的人也不少,不一定都是與她傅一宣的事有關係。
傅一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貓著腰,靠著牆壁輕聲快步上樓,樓梯窄窄的,有些灰塵,一按就是一個印子。空氣裏彌似漫著古怪的味道,傅一宣昨夜著了點兒涼,有點感冒,鼻子不太靈。
二樓門對門有四個房間,兩道門虛掩著,一道大開,一道緊閉。
傅一宣靠近大開的門邊,手裏握著手槍。如果裏頭有人,如果發現了她,那她就隻能殺了那人。但,如果那人是齊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