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軟的毛巾拂過她臉蛋、耳際、脖子,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被子被撩開,身上一涼,好似衣服被剝掉,傅一宣心髒猛跳,想起了東京那夜,衣物散亂的野優,想起了桃樹邊大石上的程小仙。身子直挺挺的一動不動,手卻將身下的床單抓緊了。
程澈解開傅一宣頸下兩顆扣子,露出白皙的鎖骨。
程澈看見床上的人兒雙眼閉得緊緊的,睫毛在他的手碰到她鎖骨時顫了顫。
傅一宣聽見程澈好像輕笑了聲,沒再繼續解她扣子。
程澈將薄被蓋好,臨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待確定程澈是真走了,傅一宣坐起來,想著他那句話——“好好玩,蔣雨萌小姐。”
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她暫且無暇思考,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師傅,就在這兒停一下。”
“這兒還沒到鎮上呢。”
“嗯,我知道。”
公交車的綠白皮上染了不少塵灰。到鄉下的公交都是如此的。
下了車,空氣頓時清新,放眼望去,一片綠野已間雜枯黃秋意。平野之際,遠山朦朧,天色灰暗,秋雨將至。
傅一宣一向謹慎。她這張臉,太顯眼。在鎮上下車太引人注目。
從公路邊的小路,穿過田野,走上二十來分鍾,進入一條寧靜破敗的小巷。一間普通的灰白牆二層民居。
門大開著,卻不見人。傅一宣心裏突升一陣忐忑。
“劉嬸?”
傅一宣兩年前背著葉晨偷偷回國找了母親,將神智錯亂的母親安置在這兒。叫了當地一個夫家姓劉的寡婦照顧母親,隻說是她姑姑。她今日是來接她換個地方。這兒,想來已經不太安全。
“劉嬸?”
傅一宣叫了幾聲無人應,幾個房間都無人。沒有!沒有媽媽的影子!
四處落滿灰塵,隻有常動的地方有幾許痕跡,顯然久無人清掃。傅一宣陡然心中一跳——布塵的地板,被踩出一片混亂的腳印,似發生過掙紮!
傅一宣蹲下身,食指在地板的腳印上摸了一道。連腳印上也布灰了……這腳印留這兒,大概已有半個月的時間!
傅一宣立刻掏出手機,撥通劉嬸的電話。她的雙手忍不住顫抖,害怕似冰水,漫上胸腔,將心髒刺得發痛。
這世上,她就隻有媽媽,媽媽也隻有她。沒有母親,她會發瘋!
她去哪兒了?是不是被抓走了!被誰?李家?還是當年去紅蓮小城追捕她們的那夥人。
過了好一陣,劉嬸才接了電話。
“我姑姑上哪兒去了!”
“喂——你、你誰啊!”
“我問你我姑姑上哪兒去了!”
“哦~劉、劉小姐,我,我女兒生孩子了,今天,我——”
傅一宣焦急、害怕、憤怒。
“我隻問你我姑姑去哪兒了!她要是出了事,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