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早晨,陽光暖暖的。程家蘭花大鐵門邊大門前站著兩個年輕女子,程小仙和傅一宣,或者應該叫做“蔣雨萌”。程小仙穿著淺黃蕾絲襯衣白色短褲裙,淑女、可愛。傅一宣則穿著一條款式簡單的桃粉色連衣短裙,裙褶上綴著白色珍珠。
這幾日還算平靜恬淡。李亦芯時不時約她出門玩一玩,逛一逛。傅一宣本打算從李亦芯處了解李肖案子的動態,卻總不敢多問,而李亦芯則有意無意的避開。傅一宣對李亦芯的忌憚很深,每當看見肩上的刀傷,對李亦芯恨意懼意就加深一分。俗話“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李亦芯不是“井繩”,就是那條咬人的蛇。
當然“平靜恬淡”隻是表麵上的。該做的事,她可一件都沒落下。粉色拖鞋的主人,差不多要有結果了……
今天一大早,傅一宣突然接到程小仙的電話,讓她立刻到這兒來,說是有好玩的。除了那次程小仙的生日宴二人說了兩三句,並沒有見過麵。傅一宣的“計劃”裏,現在還沒空搭理這個無腦的女人。到了之後,程小仙說是要她一起去看李亦芯的舞蹈比賽,地點在東京。
程小仙是個嬌慣的大小姐,光憑這一大早毫無預警的非把她弄來就可見一斑了。當然,作為傅一宣,她是更早的知道程小仙的刁蠻。
“哥哥真是,動作好慢。”
“可能是有事耽擱了,程伯父就程澈哥一個獨子,事業做那麼大,公司銀行,事情自然多些。”
“哎,兩個大忙鬼。”
程小仙抬手眺望斜斜的朝陽。
程小仙有一雙淺琥珀色的大眼睛,和他母親一樣不濃不淡的柳葉眉,鼻子小小的,鼻尖挺翹,嘴唇薄薄的,頭發燙得微卷,儼然嬌貴的大小姐。長大後的程小仙,和母親李真真很像。
暖暖的晨光透過黑漆蘭花大鐵門,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鏤空的影子,像精美華貴的浮雕。
六年過去了,這扇鐵門和那一日一樣,寬闊,高大。隻是那天,沒有這麼好的陽光……
那日很冷,很冷。陰霾的天空,積蓄著大雪前的烏雲霧氣。她死裏逃生帶著已經瘋瘋癲癲的母親找父親求救,卻被關在這扇蘭花鐵門外。那時她毀了臉,程小仙站立門內,對她罵道:“哪兒的醜八怪、瘋子,敢在本小姐家門口撒野,快滾!”結果是她們被幾個大漢拖走扔在馬路上。很“幸運”的又遇到了小蠍子的母親,李真真,又很“幸運”被她叫了一群人追殺了一夜。傅一宣肩上挨了一刀,扔到了河裏。沒有這一夜追殺迫害,她也不會那麼“巧”地遇到葉晨。
傅一宣緊緊抓著黑漆蘭花鐵門,一如六年前屈辱的那天,程小仙厭惡的顏色,那一聲“醜八怪”是她這一輩子都揮不去噩夢,自己的東西被人占去,那是剔除不了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