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還沉浸在剛剛的哀傷中,懷裏的這個家夥就又轉到了另一條線路上。
“炎炎?搬來這裏?”小步不解“她哪有搬來?”
林朵朵一把推開小步,跳了起來,“你裝什麼啊,剛剛還在門口對著人家口水直流呢,現在就敢擺出一副失意模樣,真當我是白癡啊!”對於敢公然歧視她智商的人,她絕不姑息!
小步抬起頭,看著氣鼓鼓的林朵朵,突然就明白了回來後她的表現---原來這個小妮子在吃飛醋啊。不禁就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就是有這種能操控人情緒的本領。
“我哪有流口水,而且剛剛那是錢鍾倩,我們公司新上任的公關部總監。”小步一臉無辜的解釋著,“對了,那天在錢櫃就是為了給她接風,她可是個有故事的女人,怎麼能跟炎炎那樣的柴火妞相提並論啊。”
有故事的女人——那份欲言又止的神秘感,強烈地吸引著林朵朵。她不停地追問,可是小步對此就是三緘其口,口口聲聲地說著:不在背後議論人是他做人的底線。更讓人躥火的是,他還用一種篤定的意味深長的口吻告誡著林朵朵:“網上一著名學者說了‘一個人格健全的,資產上億,房車好幾處,無父無母的鑽石王老五不會犯賤到供一尊咬不動磕不動動則歇斯底裏靜則冷若冰霜的活佛在家裏疼著哄著嗬護著的’。所以鄙人給您個建議,改改你的怪脾氣吧,否則別說鑽石王老五,估計連我們這群境況淒慘的‘失婚一族’,你也甩賣不出去了。”
“這是哪個網上的著名學者說的,有本事拉出來溜溜!”朵朵不忿著。
“你以為人家哪兒哪兒的著名學者都是你家後院裏養的大牲口,說溜溜,就能給你牽出來溜溜啊。”小步詭辯著。
吵鬧聲又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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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他們把家裏裝飾了一下,掛上了大紅燈籠,貼上了大紅的福字。跟裝修很不協調的樣子,但是心裏真的就有了喜興的感覺,看來人就隻能是可憐的視覺動物。
下午的時候,錢鍾倩收拾好房子,過來邀請他們一起吃晚餐。所以到了晚飯時,這個年夜飯就成了三個天涯淪落人的聚餐了。
其實錢鍾倩卸掉厚厚的妝,再把那白花花的胸脯子和那明晃晃的大腿都遮蓋起來,也就沒那麼讓人生厭了。尤其是她豪爽地講述著她自己那精彩的故事時,林朵朵的這種感情就越發強烈。“那晚也許隻是個誤會,誰還不能有個酒後亂性嗎?何況鄭小步雖然放在人堆裏篩不出來,不過也確實算是稍有幾分姿色的,至於能勾起一個成熟女人的小小衝動,想來也不足為奇,反正最後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也沒發生,過分追究倒顯得庸人自擾了。”朵朵在心底暗暗羨慕著她豐富多彩的人生,想想自己29的光陰就這麼蹉跎而逝,連一場真正的戀愛也沒能好好談過,不禁就自慚形穢起來。
那一晚,林朵朵以為交到了一個真性情的朋友。然而臨別時,當錢鍾倩用那挑逗似的眼神注視著小步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錯得就像個腦殘。原來這個女人主動說出她的過去,並不是出於豪爽的天性,隻是因為她深刻的知道,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在這個肉欲泛濫的世界裏也是一種資本。她也許並不憧憬婚姻,也不再期待著真愛,及時行樂才是她此刻的生活宗旨。
發現這個真相,多少讓林朵朵有點兒小失落。她不禁檢討起她的人生,她的閱曆。她真的太幼稚,這個世界真的很出乎她的想象,她赫然發現自己就像那隻站在井底的蛤蟆,以為看到了全部的天,其實視野就隻是井口那麼丁點兒大。
她打算回房間睡覺,快點兒結束這個有點兒沮喪讓人鬱悶的除夕之夜。
小步卻拉住了她,“丫頭,咱們放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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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外麵的廣場上,人稀稀落落的,也許是午夜未到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年味漸淡的原因,亦或者是天氣真的太冷了,反正大家都理智地選擇了窩在家裏。
小步歡呼雀躍的點起一個個炮竹,震耳的響聲,濃濃的火藥味兒,漸漸模糊著朵朵的神經。
就那樣,,她走到小步麵前環抱住他,凍得通紅的小臉緊緊地依偎在他結實的胸脯上,小步怔怔地站在原地。
時間就那麼靜止著,雪花也很合適宜的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