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個學法律的學生在洗頭房裏實習,聽說還很敬業!
——前記
北方農村過年仍然遵從舊時的風俗,年三十下午貼春聯,太陽下山後要去請神——說是請神,其實是請魂,把先人的鬼魂請回來,供到高堂上,和後人們一起吃頓飯。靜靜一天下來忙著打掃院子,貼春聯,包餃子,做年夜飯。胡平請神回來的時候,靜靜一臉幸福地站在門口等著,像個賢妻良母——靜靜知道村裏人多嘴雜,所以回來時也不穿張揚的衣服。“平子找到個好媳婦。”鄰居笑著給胡平說。胡平還沒說什麼,靜靜就搶先說:“嬸子真會說話。”胡平進門的時候指著門邊的一根棍子給靜靜說:“把棍子放下。”靜靜不懂,問:“有什麼用?”胡平說:“擋著那些遊魂野鬼,不要跑進家裏來。”靜靜一聽之下,赫然呆住,良久笑著說:“還是不擋了,他們也挺可憐的。”把神請到高堂,按例是要磕頭行拜。胡平站著不跪,靜靜知趣地躲開,胡平撲通跪倒,淚水一湧而出。
年夜飯是雞腿和雞蛋,靜靜說這是她家的習俗,完了之後包餃子,白菜豬肉餡,胡平揉麵,靜靜調餡,擀麵皮。邊包餃子邊看傻逼春節晚會。胡平說:“感覺我們跟兩口子一樣了。”靜靜一聽哈哈大笑:“哥哥抬舉我了。”笑著笑著眼圈竟然紅了。
快到十二點了。胡平把一斤豬頭肉和一隻燒雞放在籃子裏,籃子上麵用黃紙蓋著,臨了又提了一瓶白酒。他問靜靜想不想去,一回頭,靜靜已經收拾了東西在他身後等著。“半夜過去挺嚇人的。”胡平說。靜靜已經先走了,“人都不怕,還怕什麼?”她穿的還是胡平的那件羽絨服,看上去很笨重。
這夜有大霧,冷風。麥田裏有涼嗖嗖的一層霜。墳丘看上去很明顯。胡平過去磕了幾個頭,把貢品擺出來,點紙燒了。然後就在那裏坐著。“等到什麼時候?”靜靜問。
“等到村子裏有人起來拜年的時候。”胡平說著拿出鑰匙來,“你自己回去吧。”
靜靜隻是笑笑,什麼話也不說,鑰匙也不接。胡平歎口氣站起來,“不然我把你送回去。”
“我陪胡哥在這裏。”靜靜說著把酒打開:“這酒我能喝嗎?”胡平說可以。她又指了指雞和豬頭肉,“這些呢?”胡平笑著說:“我們一起吧。”
在寒風刺骨的郊外,喝冷酒,吃冷食。兩個人一開始都渾身發抖,隔了許久才逐漸暖和起來。身子一暖,靜靜就開始哭了起來。她先是“嚶嚶”的飲泣。胡平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厲聲哭叫起來。“哥……你幫幫我……求你了……”
靜靜哭著忽然停下來,點上一根煙,在寒風冷笑著講述了她自己的故事。她的原名並不叫靜靜,這一點胡平能夠猜得到(不過她的真名字最終還是沒說),胡平猜不到的是她竟然還是在校的大學生,今年剛好大四,現在還在實習期。
“你猜我學什麼專業的?音樂?舞蹈?又或者美術?這幾個專業容易出賤逼,我雖然也是賤逼,卻是正兒八經的法律係本科生。唉,就是法律係的,其實我們這個係的學生才是真正的賤逼,可以叫賤牛逼,也可以叫牛賤逼,怎麼叫都行,反正就是最賤的那一種。最正經的東西就是他媽最賤的,這世道就他媽這麼回事。現在知道為什麼我這麼恨警察了?不是因為他們偶爾會來欺負我們這些姐妹,而是因為我對他們知根知底。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很小就說髒話,也不怎麼聽老爹老娘的話。一上學就喜歡喝老師對著幹。在大學裏麵最有意思了,平時連課都不用上,到考試的時候給那幾個裝逼的老師拋幾個媚眼他們就樂嗬嗬地讓我過關了——後來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有一個老師非要請我吃飯才讓我過,我明白那畜生的意思。不就是想站點便宜嗎?我根本不怕。那種事就像打仗一樣,你不拿住他,他就拿住你。之前我對那些好色的家夥都是遊刃有餘,但是那一次我失敗了。當老師的果然與眾不同,那個中年男人不知道給我下了多少迷藥,我糊裏糊塗的就把自己的處女身丟了——是的,我那個時候還是處女呢。一覺起來,看看身邊躺著的老師的**,忽然覺得很惡心:自己的處女竟然給了這麼一個小**的男人,你說惡心不惡心?我就把他叫醒給他說:你的東西這麼小,不吃迷藥我都沒感覺,吃了迷藥老娘就跟被蚊子叮了下一樣。他抽著煙給我說:你算悟到法律的真諦了。忘記說了,他是教法理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