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在我終於看到他或者說她的瞬間,玻璃上那兩條陰陽魚便同時停止了遊動。隨後,顫抖了幾下,在其下一次撞上玻璃前猛然一亮,幾乎變成了一金一黑兩個小太陽一般耀眼。在整體黑暗的環境中熠熠閃光。
多虧我早有預料,在兩條陰陽魚停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閉緊了雙眼。
雖然仍舊有些許光芒自上下眼臉間擠了進來,不過也就是讓我不舒服一下罷了,不至於有什麼更嚴重的影響。
待到光芒黯淡,重新睜開眼看向玻璃。
此時,玻璃上的柳葉水才剛剛滑到窗沿,水幕依在,不過卻已經看不見那一金一黑兩條陰陽魚。而那一身白衣,此時已然倒退出了十數米遠,抖似篩糠,渾身上下有一股股好似水蒸氣一般的白煙升起消散。
最終,不再有白煙升起,它如斷了線的風箏朝下飄飄落去。
確定了一下它落地的位置,我披上外衣和褲子,穿上鞋然後目光在屋中一掃,拿了幾樣估計用得上的東西追了出去。
深更半夜,正是四五點鍾,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一出門,低得有些任性的溫度就差點把我又給凍回了屋裏。
不過考慮到那玩意還沒徹底解決,而且它為什麼就這麼精準地找到了我也沒搞清楚,所以雖說很冷,但我也隻能一咬牙衝下了樓。
在樓道裏倒還好,雖說冷,但也僅僅隻是冷。
一到了室外,天氣就仿佛是在刻意和我作對一般。
明明剛才在屋裏,聽外麵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可我前腳才剛剛踏出樓門,一陣陣寒風就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刮起,迎麵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小刀朝我飛來。
“誒我去他娘…”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風堵回了肚子裏。
無奈之下,隻好將外套的帽子一戴,將拉鏈拉到最高,上半身前傾一步步艱難地朝著之前那白影落下的方向走去。
從踏出單元樓的大門到目標位置,不說直線距離,就算把那些拐彎繞路上下台階都算上,也就不過三四十米的距離。
若是擱在平時,以我如今的輕功,估計至多五六秒的功夫,我就能趕到。而如今卻隻能一邊抱怨自己心急穿少了衣服,一邊在心中暗罵這該死的鬼天氣,一邊頂著風步履艱難朝前邁出一步又一步。
以往五六秒的路,這下子愣是給我多趕出了七八倍的時間。
足足大半分鍾後,我才繞過了最後一個拐角。眼前的畫麵,令我心中一驚。
它還沒來得及逃跑……或者說,它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因為它居然靜靜地站在原地,任寒風吹亂了其身旁落葉枯枝,一直都沒有絲毫動的跡象,靜靜地站著,看著我。
不知其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並沒有急著衝過去。
目光如同精確的手術刀,將四周一點點掃了一遍,在觀察環境的同時,順便將這白衣身影看得清晰了一次。
可以說沒什麼特色,就像是平日裏那些恐怖片裏出現的絕大多數女鬼一般無二。
一襲白色的及地長裙慘白勝雪,露在外麵的雙手枯瘦如柴,滿是病態的淒白之色。一頭黑色長發散亂地披下,隨著其稍稍前傾的姿勢遮擋住了正臉。
雖然看不清麵容,不過看這打扮和身材,應該是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