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肉食者們,難不成已經因為這事兒吵了起來?”
範蠡道:“已然是沸沸揚揚了。所以福王讓我來問一下公子,這件事情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既定策略。”
“既定策略。”康寧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想必在範蠡的理解裏,這個既定策略說的是商貿上的事情,畢竟合作夥伴惹出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再繼續合作的話,不能排除惹禍上身的可能性。
但是康寧卻知道,福王問的是悶頭發財的事情。誰讓合作夥伴鬧出這麼大個動靜,但凡已經種田發展到一定能力的穿越者,想必都可以打聽到此中細節。那麼他們依舊很可能警惕的發現,在這個時代蹦躂的,遠遠不光他們自己。
如此,便有可能影響到他和福王的策略。
“影響與否,還得看此事後來是怎樣處理的。”
範蠡繼續陳述道:“貨物已經悄悄交接。沒人知道那批貨時運給我們的。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遷安營和白蓮教關係密切,而白蓮教弟子遍布天下。我們雇傭的夥計當中,也不知道有沒有白蓮教徒。”
“事情肯定是會被泄露出去的。但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我現在想知道,那批護衛怎麼樣了?”
範蠡答:“遷安營就急了很多白蓮教徒,試圖追擊他們,但一路都沒追上。福王在接收貨物之後,也拍了自己的人去跟蹤。險些跟丟了。那幫護衛在天津出海了。派去的人打聽了一下,說是接應他們的船隻已經停在那裏等了好幾天。”
康寧嗬嗬笑了起來。
“水委一,好手筆!”
範蠡不知道康寧在讚歎什麼,隻是低聲問道:“如何回複福王才合適?”
康寧此刻已經在想這個水委一的實力究竟有多難對付,冷不丁被問起關羽福王的問題,他還真是險些沒反應過阿裏,最後在猶豫片刻之後才答道:“照舊。”
“屬下知道了。”
範蠡不知道康寧更加發愁如何對付水委一和那幫護衛,隻是一個勁兒的再說這自己需要說的事情。
“另外福王派來了一個太監,送來了象征福王的旗幟。還說,大部分官員都已經打點好了。”
“我知道了。沒事兒你忙去吧。”
這次,範蠡才發現康寧似乎在擔心其他的事情,所以趕緊離開,免得耽誤公子進行思考。
其實他並不知道,他帶來的消息對於康寧來說有著多麼大的震撼力。竟然有同行僅僅憑著一群護衛,就可以吊打明朝正規軍。即便衛所製度已經接近土崩瓦解的邊緣,即便遷安營的商業色彩遠比軍事色彩濃厚,但這樣的實力,也不能不讓他忌憚。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要不要緊急通知柳下蹠等人,趕緊取消接下來的行動。
但是,接下來衝進他屋子裏的人,卻用帶來的消息讓他明白,就算現在緊急通知,也已經來不及了。
斛律光急吼吼的進來說道:“公子,團練在外拉練的時候,發現了一批可疑的人。好像是一家叫做星辰商社的運貨馬隊。但是他們裝備的武器,不要說我們團練了,就算是正規軍,估計也不是他們對手。我懷疑他們來者不善。”
康寧咂吧了一下嘴,似乎沒有聽見最後一句話,隻是重複著倒數第二句。
“不是對手嗎?”
“正麵衝擊肯定不是對手。我的手下說,他們手裏有火銃。那玩兒我以前可沒見過。”
康寧知道斛律光所說的以前,是指上輩子的時候。火器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陌生的。同時對於柳下蹠等人來說,其實也是陌生的。
甚至可以說,是更加陌生的。
那個是以人大名單之中,隻有唐末五代時期的幾名皇帝,在戰場上見識過最為原始的火器使用。
如果讓他們急吼吼的衝上去,那就跟判死刑沒有區別。
可是現在組織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還沒有撒出去的團練都已經覺察到了星辰商社的行跡,隻怕一直守株待兔的他們,早就看到了對方的行跡。
說不定他們已經決定,今晚借助夜色的掩護,就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