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還是黧黑一片,恍若黑夜。從四四方方的窗口望去,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在城市灰蒙蒙如霧靄般的雲層下,想看到星星,實在是不容易做到的。冬日的早晨,沉悶,厚重,冰冷得顯得有些獰惡。
我就這麼坐在這擁擠的僅僅隻有三十平米的小房子裏,靜靜的看著這冬日的早晨。靜靜地看著它慢慢變得光亮起來。
今天,噢不,應該是昨天。
昨天晚上,我遇見了我此生再也不想看到的人。林子夜。
我看見了他,他沒有看見我。我躲在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的一顆長得堪稱壯碩的發財樹後麵。婀娜的枝幹和茂盛的葉子成了最好的屏障。
他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頭,他依舊奪人眼球。欣長的身軀穿了一身得體的黑色西服,係了一根深藍條紋的領帶。麵部沒有任何表情,亦如我知的那般無情。他同那一黨人穿過偌大而堂皇的大廳進了同樣看起來堂皇的電梯。
電梯門漸漸合上,我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那裏本來就是這個帝都中最有權勢最有錢財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我本來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被路遇的一輛車飛速的輪胎不小心飛濺的泥水把衣服弄得濕透,還全身都是泥點。心中真是有苦難言,本來以為這個車一定會揚長而去。結果這個車主倒是一個好心人,讓我坐車和他一同來到了這兒,叫他的秘書給買了一套衣服給我送來,讓我換了之後再走。
這算是機緣巧合麼?我竟然在那裏碰見了三年未見的人,而且就算是三年未見,五年未見,七年未見……一輩子不見我也不會忘掉的人。我斷是沒想到我會再遇見他的,就算我一直在帝都。本就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就算在這個世界怎麼打著轉轉也不會遇到。可是偏偏就這麼遇見了。
直到那車主的秘書回頭過來找我,並擰著眉頭細細的說:“舒小姐我還以為你亂跑去哪了。這裏啊,可不是您能亂跑亂看的地方。”
是啊,並不是我能亂跑亂看的地方。看,他林子夜能自由瀟灑出入的地方,但卻不是我這種平民小百姓能亂跑亂看的,這就是差別……
我沒有回那秘書的話,也覺得沒什麼好回的。心中翻湧的情緒已經夠我難受的了,我沒什麼心情也沒什麼情緒去管其他的事。隻是埋頭跟著她向前走去。
直到回到了家,我依舊壓抑不住那翻湧著的情緒。
我在這三年中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得生活的,畢竟我們都生活在帝都,就算是圈子毫無關係的兩人。但是得幸於林子夜他光輝的普照,我也是知道他的一些事的。
我不是這翻湧的情緒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見了他一麵就會有這種難過的反應,我知道得是,林子夜他不是我的良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是。
就算曾經以為他是,現在以後也斷然不會。
憑什麼?憑什麼我看見了他我就要在這裏傷神整夜?
我已經不愛他了。對的,我不愛他了。
我摸摸小/腹。似乎那裏還在隱隱作痛。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一種什麼感受,明明心裏傷感的要死,明明覺得自己疲憊的要死。卻由衷的生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一直對於林子夜來說都不算個什麼東西,我知道。
可是,他林子夜又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