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你說這路到底得修到撒時候,TMD,我家的羊好幾天都沒放過風了。”二亮從樹枝上跳下來,看著眼前三百米處的山溝,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這路年年都有修,一下大雨就又垮了,垮了又得修。我奶說,她嫁過來這路就在修。”我沒有抬頭,摸著鋤頭上帶出來的土,總感覺這土有點問題。沒有那種瓷實的感覺。
“你奶說。我呸,我老爺說這條路都修了快一百年了。咱這對麵本來是一個山包包,你看,現在都成了一個大坑了。我看,等我孫子長大,咱兩坐的這個山包包也要被移平了。”二亮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猴上樹,仍給了我一根,我兩坐再山包包上砸吧起來。
正抽著,山溝底下傳來一聲尖叫。我和二亮渾然沒放在心上,山裏孩子野,沒事就三五成群的往溝裏跑,時常在山溝裏嚎叫。二亮甚至還衝著山溝罵了一句。直到坐在路對麵的人急急忙忙都向溝裏跑去。我兩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煙也不抽了,扛起鋤頭就往山溝裏跑。
“出撒事了,有根叔。”我站在溝沿上,探出腦袋向下看去,看到的盡是綠油油一片,現在正值春夏交季,山溝上到處都掛滿了雜草和叢樹。
“好像下麵挖出來一個骷髏頭。”有根叔紮著一根煙,皺著眉,和我一樣向下邊看著。
我心頭一驚,挖出個骷髏頭。
“這樣看能看到個JB,走強哥,下去看。”二亮是個實幹家,一聽說挖到個骷髏頭。當即外套一脫,從路邊抓起一根繩子,這些繩子都是吊土的,不但結實,而且長度足有五六十米。他把繩子的一頭係在溝上邊的一顆小樹樹根上,係了個活結,繩子一甩,這條繩子剛好打到半山腰上。亮子拽了拽繩子,對我點了點頭,表示穩當。別看山坡上的樹木不到一米五,但和那些雜草簇擁再一起,下麵的根都纏在一起,承擔起二亮這個二百斤的胖子一點都不是問題。
“我先下去。”二亮像個猴子一樣,抓住繩子,腳踩在雜草上滑了下去。別看他兩百來斤,身手卻一點都不賴。他還有個絕技,百米範圍內,紮刀說紮哪就紮哪,絕對不會超過一厘米的誤差。快,準,狠,喪生在他這一絕技下的魚不下數千條。
二亮下到半山腰就對我招了招手,讓我快點下去。
“有根叔,你看到撒JB了。”我逮著繩子,大笑了一聲,學著亮子滑了下去。
“兩個狗日的小崽子。”頭頂上傳來有根叔的罵聲。
等我兩下到溝底下,隻見地麵上一米左右的一個半圓坑中有一個骷髏頭,而且還不止一個,在骷髏頭周圍還有森森白骨,隻露出一點頭皮,但可以肯定是骷髏頭。最奇特的是那骷髏頭雙眼不斷流出血淚,血水一點點的滲在土裏麵。
旁邊張寡婦摟著他的兒子一個勁的抹眼淚。
“他媽的,真邪門。”亮子罵了一句,膽大包天的他臉色都是一變,更別說其它人了。五十多號人圍在坑邊,看著骷髏頭流血,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德民叔,村長呢,出這大的事情,他都不來瞅一哈。”我吼了一嗓子,腳步稍微移動了一點點,誰知腳下土一鬆,我腳下一滑,身子一個前傾,直挺挺的摔到坑裏麵,麵對麵的和那骷髏頭碰上了,鼻子尖緊緊和那鼻骨挨著,那雙還在留著血淚的雙眼,距離我的雙眼不到1厘米,那黏濁的紅就像要從那雙眼眶中流到我的眼睛裏。在那血淚裏,我竟然看到了兩個人影。這兩個人影這麼這麼麵熟呢,我的大腦已經失去了瞬間判斷的能力,人就是這樣,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大腦會出現短暫的無思維狀態。直到良久,我才反應過來,他媽的,這不就是我跟二亮嗎。緊接著,那骷髏頭竟然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雖然是在白天,我身邊還圍著四五十號人,但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額頭上全是冷汗。這他媽一個死去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個骷髏頭不但能留血淚,還能露出詭異的笑容。最讓我心神不定的是,那血淚裏怎麼會有我和二亮的影子,而且,而且讓我不敢想象的是,那兩個影子很恐怖,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