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似乎夾雜著眼淚打落在他蒼老的容顏上,他的白胡須瑟瑟的在風中飄蕩,曾經,他是山,背著小牛在夕陽古道上奔跑,他給他講孟母三遷的故事,為他擋風遮雨,而此時,他卻冷漠相視,視他如眼中之釘,是親情被人性之惡淡化了感情還是理智扭曲了本性之善?
他身體微微一顫,脖子上的鮮紅打濕了他的衣衫,隻見他婆娑的老淚如滄海之珠滾落下來,他哽咽的說道:“算我求你了”
天浩的半眯著眼看著他,他又何嚐不心痛他的叔叔,但是往往親情給人的傷害會大於外界的任何閑言碎語,即使外麵的陌生人如何百般刁難,百般唾罵自己,自己也可以視而不見,但親人一句微言卻可以使人糾結致死,因為,他們就是太重視了親情才會如此記恨。
天浩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天安胳膊往外麵拐,就像天安不明白為什麼天浩可以如此冷漠一樣。
忽然,天安雙腳一抖,“撲通”的跪了下來,一個親叔叔跪在了自己心疼的侄兒腳下,這一跪,跪得世人目瞪口呆,這一跪,跪得天浩良心狗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天浩舉著棺材倒退了幾步,頓時他腦海裏以一片混亂,他仿佛看到了天安帶著小時候的他在玩騎木馬的遊戲,可是,他倔強的脾氣使得他拉不下臉來做出讓步,隻見他兩腳一甩,掙脫了天安的哀求頭也不的往前走去。
“吱嘎”的腳印踩在天安的心上,一個如拳頭般家族相互並進,相互扶持,可現如今確實陌路相對,他頓時隻感覺人活著的意義何在?
他們走了,四周開始平息下來,隻留下天安獨自一人跪在天黑的路上。而玄劍,隻剩下一堆空殼骨架已不在浮現當年的雄風壯崴。
指尖流沙,是誰芳扉了你的心,枉然了歲月的牽掛?
流年的邂逅,是誰落紅畫夢,一夢天涯?
是那個絕豔的芳容淒美了你的心還那那個童心未泯的雪亂了你的玄?亦或許是那個溫文而雅的姒不期而至,撫慰了你的痛。
你的心若是孤海上的燈塔,或許,總有一天會有人泅渡到你的彼岸,點亮你寂寞的心靈。
記憶的深處埋藏著深遠的故事,卻在思緒飄蕩的時候會肆無忌憚的浮入眼簾,潛意識裏,江湖還是看見了她,一個朦朧的綽影,他也分不清那個綽影該會去向何方?
春去他們在廂房裏悉心的照顧著他,而賈姒正跟蘭陵在院內漫步談心,說是漫步,其實說是互訴愁腸更為準確。
隻見賈姒在大佛神像前跪拜,她虔誠的合著雙雙手默默的祈禱起來,蘭陵看著她不禁也模仿著她的樣子在虔誠祈禱。
大寺院中香火鼎盛,朝客接踵擦肩,蘭陵他們避開人群在藏經閣邊緣隨意的選了個亭子便休息起來。
賈姒是一步三歎,歎得蘭陵是疑惑不解。
“姒兒,你是在為江公子擔心嗎?我看你一直愁眉不展的樣子好像心事重重”蘭陵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臉上泛著紅暈靦腆的說道:“哪有?我……我是感覺走了好長的路了才感慨下”
蘭陵笑道:“恩,我跟江公子他們從北川一路走到魯境,在折回中原的嗬嗬”蘭陵高興的說道,她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對於外麵的鮮新世界她是樂此不疲。
賈姒怎麼聽著蘭陵叫江湖叫得特別來興,頓時她的心裏有絲絲不快,但還是好奇:“你們去魯境幹什麼呀?怎麼東奔西跑的?”
“這個,哎,我們是在北川遇見江公子的,他那時候眼睛傷得看不見了,後來在泰山……在泰山……就好了”蘭陵說道泰山,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泰山腳下那一幕,她的臉刷的就紅了,自然是馬上含糊起來,對於那件事是隻字不提。
女孩子本就疑心重重,她看著蘭陵那緋紅的臉自然想不是什麼好事,但又不便多問就怏怏不樂的站了起來。
“怎麼了姒兒?”蘭陵見賈姒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擔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蘭陵姐姐,我點困了,今天就不陪你聊了”賈姒看著蘭陵說道。
“恩,好吧!我去看看江公子醒了沒,你好好休息”蘭陵笑道。
賈姒跟小雲匆匆的避開蘭陵後就悶悶不樂起來,小雲隻感覺賈姒自從父親去世後變得沉悶不語。
“小姐,我們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然我們去買點田地過那種鄉下生活?”小雲笑道。
她其實是想賈姒轉移注意力,從父親的陰影中走出來,但賈姒到底作何感想小雲其實是模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