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想再看泥鰍那副土霸王的嘴臉了,趁衛桓風忙著撫慰我們那個小悲傷已經逆流成河的王書記,老子拔腿就往鴨子船那裏跑。看船的不是慈眉善目的大爺,而是一個黑胳膊黑腿,穿著黑背心,戴副黑墨鏡,胳肢窩裏還夾了個黑皮包,五大三粗的漢子,全身最經典的就是脖子上金光燦燦的項鏈。我開始以為這男人是來農莊收保護費或者地租什麼的,就上前打聽:“請問,看船的人在哪裏啊?”
那漢子對於我的不長眼睛十分不滿:“嘿,我就是看船的啊!怎麼不像?”那架勢,好像我一旦說出什麼不恭敬的話,就會立馬從黑皮包裏掏出西瓜刀把我砍成十段八段的。
我嘿嘿幹笑幾聲說:“我以為您是這農莊的大老板呢!”賠笑臉是必須的,我最怕和莽漢打交道了。
漢子舔舔牙,對,是舔舔牙,不是舔舔嘴唇,說:“哥哥我就是這兒的老板……的侄子,過來看船的。”
我暗暗咒罵:操,老子管你是老板的侄子還是老板的奸夫。嘴上依然熱忱:“哎呀,真沒看出來,比老板還老板呢!瞧您那架勢,瞧你那氣質,瞧您那風度,瞧你那金項鏈……”
我的“瞧您”排比句還沒說完,那黑社會哥們就樂開花了,那笑意連黑色的大墨鏡都擋不住:“妹妹是要坐遊船吧!嘴這麼甜,哥哥收裏的錢就見外了。來,上船,咱轉悠轉悠。”
我終於坐上了夢寐以求的鴨子船。兩腳踩著踏板,船就會徐徐前進。這個農莊的風景的確不錯,兩岸是綠蔥蔥的小樹林,不時有幾隻鳥撲騰撲騰飛上落下。如果旁邊沒有坐著那個聒噪金鏈子,我想自己肯定會高興地唱歌。剛才我還在為自己犀利的口才賺取了鴨子船票而沾沾自喜,下一秒金鏈子就一屁股和我坐在了一起。
“妹妹啊,裏一個銀做船太危險了,我在旁邊有個照應。而且船這麼大,裏踩不動的啦!”金鏈子簡直就是雷鋒再世。
我剛想跳船,他三下五除二解了繩子就狂踩踏板,生怕我這隻煮熟的鴨子飛了。而我貪生怕死, 不敢學杜十娘跳船自殺,隻好違心地從了。
“妹妹啊,裏是啦兒銀啊?在啦兒上學啊?今連幾歲啦?有沒有藍朋友啊?……”金鏈子ln不分的怪腔猶如幾萬隻蒼蠅似的對我的耳朵進行轟炸。
我趕緊打斷他的戶口調查工作:“額……差不多了,我該回岸上了,不然我朋友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金鏈子摳摳鼻孔,挖出一坨黑色的物體,然後拿拇指與食指搓弄一下,一彈,那坨神物乖乖落水,動作嫻熟一氣嗬成,明顯平時經常操練:“別急啊,還早呢,我帶裏去看猴子,我們莊園有一對猴子, 經常在白天ooxx,很好看的,來來來。方向盤給我,我帶裏去。”金鏈子手腳並用地企圖來奪取對方向盤的控製權。
媽的,這個惡棍居然想帶我去看少兒不宜的成人動作片了,還是重口味的*,那接下來豈不是我的晚節不保?我趕緊抓住方向盤,拚命踩。他也不甘示弱,一身蠻力全用在了和我的搏鬥中。我們兩個的鬥爭直接導致了鴨子船左右搖晃。那個時候我忙著對付色狼,哪還有心思管翻不翻船。我站起來,狠狠踢了金鏈子一腳,然後悲劇發生了,船失去了平衡,而我就毫無懸念地應聲落水。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使出了我的必殺絕技:“救命啊,殺人啦!”
我一下水就嗆了幾口水,然後猶如落水狗一樣向岸邊四肢刨動。金鏈子掉在湖裏居然不救我,直接顧自己上岸了。幸好衛桓風及時趕到,他和王超兩人合夥把我拉上了岸。當然,我沒有暈眩,所以傳說中的言情劇絕招——人工呼吸也沒有用上。我拉長了舌頭喘氣,肚子裏的湖水哐當哐當直響,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
泥鰍打著飽嗝,蹲下來指責我:“喂,姐們兒,你不仗義啊。自己紅杏出牆坐鴨子船居然不叫我。”
我大駭:“女俠,我還巴不得你頂替我去坐鴨子船,陪那個極品帥哥看猴子去呢。這麼高雅的活動隻有你才吃得消,我太低俗了,回家看看《大笑江湖》已經是極限了。人生真是悲劇加慘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悔不該……手執鋼鞭將你打……”
王超用腳尖踢踢我的大腿:“你掉下湖腦子進水啦,還是阿q附身?我和阿風才說了幾句話,你就自己偷偷溜出來劃船了。我們不是叫你等等嗎?都猴急到這程度了,淹不死是你運氣好。說說怎麼回事。”
我慘兮兮地把被金鏈子調戲的事說了出來。這下籃球隊沸騰了,大家一致認為老大的女人被調戲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全員出發,打算去揍那個金鏈子。結果人家金鏈子早跑得無影無蹤。老板出來賠禮道歉,免了今天的燒烤費,群雄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