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是個不大喜歡說話的女人。在陳諾剛才和她打牌的時候,她加起來說的話也沒有超過五句。所以在陳諾跟著她上樓的時候,很知趣的沒有去找她說話。
順著狹窄的樓梯,陳諾跟在小雨的身後來到了二樓,走到一間房間的門前,小雨從她的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裏那了一把鑰匙出來,打開了房門。
房間裏很黑,小雨卻似乎對房間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她打開房門後就徑直走了進去,很快,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
“進來吧。”小雨那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從房間裏響起,陳諾便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個老式的寫字台,寫字台上擺放著一台有些舊的十九英寸的彩電,彩電的旁邊放著一個玻璃杯和一個塑料的煙灰缸,寫字台的下麵,有一個溫水瓶,單人床的床頭旁,有一根塑料凳子,這就是房間裏的所有擺設了。、
“你在這裏等一下。”小雨麵無表情的把手裏的鑰匙遞給了陳諾,然後不等陳諾出聲,就往房間外走了。
看著消失在眼睛裏的小雨,陳諾不由得搖了搖頭,暗想這個女人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老是一副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冷冰冰的表情。
走到單人床邊,陳諾坐了下來,環顧了一圈這個小小的鬥室。心裏想著自己有多久沒有住過這種低檔次的小旅館了。那應該是在剛初中畢業那會兒,自己經常不回家,就和“賤人”老愛到這種類似的小旅館裏過夜了,不過,自從跟了宏哥後,就似乎再也沒有住過這種小旅館了吧。
想起宏哥,陳諾原本平靜的的心裏不由得有了一絲刺痛,他到現在也不明白,那個自己拚了性命為他打江山的男人為什麼會突然擺自己一道,讓自己“不小心”的就得罪了那個“大人物”而不得不連夜的跑路,不過,對宏哥,陳諾並沒有太多的怨恨,自己本來就欠他的,現在就當是還清了吧。但是,不知道“賤人”這家夥現在怎麼樣了,自己突然失蹤,以那家夥的性格,那家夥該不會去做什麼傻事吧。嗯,看來,等會兒還得打個電話才行。
就在陳諾胡思亂想的時候,小雨手裏拿著一盒旅館裏常用的裝著一次性牙膏牙刷的盒子,抱著一床單被和一個枕頭從門口走了進來,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對直的走到了單人床旁,把單被後枕頭放到了床上,然後轉身把裝著牙膏牙刷的盒子放到了寫字台上的彩電旁邊。
”走廊盡頭的左邊是廁所,右邊是浴室。”小雨放下了盒子後,就一邊說的一邊往門外走去。
“小雨,請等一下。”陳諾從床上站起來,對快要走出房間的小雨喊道。
小雨停下,轉過頭看著陳諾,沒有出聲。
“能不能把你的電話借我用一下。”小雨的毫無表情讓陳諾有些不大自在,但他還是微笑著向小雨開了口。
小雨看著陳諾,沒有動。
“嗯,那個,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小雨的無動於衷讓一向在女人麵前談笑自如的陳諾也感覺有些尷尬,微笑也變成了訕笑。
“長話短說,沒多少電了。”小雨拿出了手機,遞給了陳諾,然後就走出了房間,並順手關上了門。
“喂,那位?”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賤人”那特有的懶散嗓音。
“是我。”聽到這個死黨的熟悉聲音,陳諾的嘴角不由的翹了起來。
電話裏傳出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如火山爆發般,“賤人”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狂吼了起來。
“死王八蛋,喜歡玩失蹤是吧?你知不知道,老子為了找你都快要把合陽城都掘地三尺了,你小子居然現在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媽的,你小子也太不仗義了,居然敢扔下任大爺一個人就跑路了,快說,你死到哪裏去了?好讓我任大爺找上門來在你屁股上踢上兩腳來解恨。”
聽著“賤人”在電話裏的“怒罵”,陳諾的嘴角翹得更高了,隻覺得有一股暖流在他的心裏緩緩流過。
“對了,阿諾,你現在沒什麼事吧?”大罵了一通的“賤人”在出夠了氣後,有些謹慎的對陳諾問到。
“我很好,你沒什麼事吧?”
“切,我任大爺能有什麼事,我每天吃的好,睡得好,還不是照樣酒照喝,妞照泡。”
“宏哥沒有為難你吧?”陳諾握著電話,輕聲的問道。
問完之後,對方的電話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找人來問過我有沒有你的消息,說想幫你,我去他媽的,那個假仁假義的王八蛋。”
“你自己小心點。”
“這我知道,對了,阿諾,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來找你,我就不信了,憑咱們兩兄弟在一起還不能打出一片大大的天空來。”
“我現在還沒有安定下來,等我定下來後,我就打電話給你。好了,不說了,這個電話是別人的,你就不要打了,有事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