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劫的隊伍愈發的猖狂,從最初的隱秘性到現在的拋頭露麵,甚至還對著流沙的人吼道,我就是莫某某,那個山頭上的流寇,領頭人又是誰誰誰等等。
每當洗劫完了以後,卡農就會穿著白色的衣裳,背負長劍,一副寂寞無敵,孤獨求敗的姿態。
這種態度氣的流沙士兵鬱悶到鬱悶,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流沙大軍更為暴走了。
缺少糧草,缺少輜重,缺乏一切種種,麵對未知數的第七邊城,他們根本不敢貿然行動,最後大軍開始撤退了。
林子語鬆了一口氣,才想起秦蒙所說的兩個字,心中驟然。
“喂喂,是我,你大爺,卡農大爺,聽到了嗎?流沙的孫子?”
“哈哈哈,來啊!來啊!追我啊!”
流寇縱馬狂奔,速度很快,身後數萬流沙士兵憤怒的追殺著,然而流寇們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間雙方的距離就拉開了。
啊啊啊!
“你找死!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統領大軍的是一名二十七八的年輕人,他有個敞亮的名字,雲蒙,是雲大將軍的孫子,小小年紀天資過人,六年前入伍,大大小小戰役中不曾一敗,是個可怕的人物。
此時,雲蒙卻很憤怒,流寇來去匆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再加上他們對地形熟透了,摸著黑都能找到路,要命的是,每一次的運輸路線都會被知道,在流沙士兵看來,這群人簡直就是惡魔。
“雲將軍,我們所剩的糧草不多了。”有將領低聲說道。
“知道了。”雲蒙陰沉著臉色。他很清楚接下來的每一個決定,很有可能都會將這支軍團帶入死亡。
遠處十萬大軍仍然在前行中,需要糧草來維持,這是雲蒙最大的難題。
荒古平原,第三城池。
就在這一天,轟隆的一聲,巨石劃破天空,砸向地麵,濃煙滾滾。
平靜數個月後的第一場戰役,終於打響了。
青龍軍,秦蒙寧霜統軍十二萬,對第三城池發動了致命的攻擊。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去,嘩啦啦的不斷墜落,一道道身影如同草芥般倒在血泊中,神色慘白。
這是一個寧靜的下午,卻被這樣的一場戰役打破了這份寧靜。
戰役持續了九個時辰,當一切結束後,天色早已暗淡下來。青龍軍開始撤退。全軍進入修整狀態。
“很強大。”
“足足有八萬兵力在這裏。”
“如果他們一味的防禦,我們一味的進攻,僅憑十二萬兵力根本不行,即便再多一倍恐怕也很難。”
這是幾位將領對白天那場試探性的攻擊,做出的判斷與評價。
“南北們都封死,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進行前後夾擊。”
“下官認為應該等。”
“哦?”聽到這裏,秦蒙才抬起頭看向那名年輕的將領。
“六個月天,陽光明媚,南門,白天多黑夜少。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北冥金兵這種強大攻擊力的軍團作戰,於我方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縱觀過去的種種戰役,我方都是在艱難重重的困境下,完成戰役的,這就證明了我軍的優勢在於天,無論是一場雨水,還是一場大雪,又或者一場暴風。”說道這裏,那名年輕的將領頓了頓,卻是沒有說下去了。
很明顯,他所說的太過跳脫了,與現實沒有接軌,但秦蒙的目光卻露出了異色。
在於天。
這種戰術明顯傾向於天時,就好像昔日的那場戰役一樣,他打開無名畫卷的刹那間,好似一名神邸俯瞰著人間,抬手即可毀天滅地般。
那種感覺,可遇不可求。
當時的秦蒙幾乎抱著九死一生的態度去嚐試,也或許因為某種機緣巧合的緣故,他成功了。
直到後來,無論他怎麼去嚐試都無法成功。
天時是什麼?
這是秦蒙一直思考的問題,也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答案的答案。
“說下去。”秦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年輕的將領頓了頓,神色艱難的看向秦蒙,搖搖頭,小聲說道:“對不起大人。”
“你們的意見呢?”秦蒙沒有說什麼,掃過一群將領。
“強攻。”寧霜這樣的說道。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他。
此前就已經分析過了,他們兵力不足,戰鬥力比不上北冥金兵,再加上他們處於進攻,遠比防禦都要付出代價。
一場戰役下來,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耗盡多少輜重,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而眼下寧霜卻這樣說了。
秦蒙平靜下來,默默的敲打著木桌,沉吟片刻,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寧霜,目光充滿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