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秦蒙卻覺得寧霜陌生了,好像從未認識過,這種感覺讓秦蒙感到窒息。
“大人,您是一軍統帥,也千萬不要為了我一個小小的紅旗官而左右您的決定,我先出去了。”
秦蒙張了張口,始終沒有說什麼,無聲無息中,淚水慢慢的滑落,他怔怔的看著門簾外。
啊卓走進來了。
“讓他們都進來,一個時辰後準備攻城,所有士兵現在集結,列隊。”
“是。”啊卓又走出去了。而他並沒有注意到秦蒙眼角上的淚珠。
這一天,陽光很大,有些炙熱,將廣袤萬裏的草原雪地融化了不少,但盡管陽光帶來了溫暖,卻被融化的冰冷混淆著,溫度依舊寒冷無比。
士兵們穿的很少,他們就好像西部沙漠上的野人一樣,但他們卻有一股銳氣,那是屬於軍人的銳氣。
三萬兵馬中,有騎兵,有步行兵,有弓箭手,他們是青龍軍真正的主力部隊,一個個身懷絕技。
他們擁有鋼鐵般的意誌,他們並不畏懼寒冷,也不害怕死亡,麵對所有戰役,他們隻會表現得絕對服用,咆哮著衝上去。
這就是青龍軍的意誌,而這股意誌恰恰是來自於秦蒙的心態。
秦蒙的名聲或許不是很大,卻在商國傳得很開,從92年第一場哥倫貝戰役到94年的大大小小戰役,每一次戰役都足以列為他的傳奇故事。
維哥斯戰役中,更是凝聚了不少軍心,完美的作戰計劃,無暇的攻城過程,令人歎為觀止。
可以說,隻要秦蒙一聲令下,士兵們二話不說,拿著武器就會衝上去殺死敵人。
這便是如今的青龍軍。
會議上,秦蒙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整個過程裏,寧霜都沒有說話。
攻城,這是秦蒙的決定,作為青龍軍的將軍,他的決定將會決定整個軍隊的命運,與榮譽。
作戰計劃很簡單,虛張聲勢,圍城攻心。
一個時辰後,大軍出發了,鼓聲如雷,低低沉沉的回蕩在這片草原上,騎兵呐喊著,聲勢驚天。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現了,根本就沒有掩飾什麼。
豫南城上,楊明與秦羽快速走出來。
凝望著遠處的草原上,大軍浩蕩,鼓聲不停,就好像有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朝他們移動般。
“從聲勢上來看,他們的兵力有七八萬左右,但我認為這是敵軍虛張聲勢而已。”楊明搖頭:“以三萬的兵馬妄想對豫南城發動戰役,我真的想不明白那小子會用什麼樣的戰略計劃?”
“騎兵散開了”秦羽輕語。
“圍城嗎?有趣。”楊明笑了笑。
“你聽說過四十年前,發生在豫南城的一場傳奇性的戰役嗎?”秦羽輕語。
四十年前,北冥金兵的主力軍隊攻入了豫南城,那名老人憤怒無比,麵對五十萬的北冥有生力量,他隻派遣了五萬兵力。
先是虛張聲勢,然後再圍城攻心,這似乎是一種可怕的天時戰略。
不在乎人,不在乎地和,隻在乎天時。
楊明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一絲絲凝重呈現出來。
傳的神乎其神的天時戰略,隻有具備將神的潛質才能夠發揮出來,縱然是尋常將軍也不一定能夠懂得。
當年,楊明麵對已經年邁的將神,依舊覺得驚心動魄,像是麵對一頭可怕的雄獅般。
如今多年過去,卻有這麼一個人,在施展這種戰略兵法。
虛張聲勢,圍城攻心。
沒錯,這是那種至高無上的兵法,三萬人慢慢的分開來了。
何為天時?不外乎於天,何為天?至高無上者為天。
天便是高高在上,無法掌控的,它變幻多端,玄妙無窮,沒有人可以掌控與推測。
明媚的陽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的,它也將頭顱縮到烏雲深處了,一絲絲陰涼之意悄然彌漫。
失去了陽光,失去了溫暖,這片大地上的雪減少了融化,寒風襲來,簌簌聲響。
而此時,五裏之外的軍帳中,早已失去了士兵們的身影,卻這裏還有一個人,秦蒙。
他默默矗立,手持那副畫卷,注視著整個草原,整片天空。
突然間,他抬起頭,嘴角上露出一些笑容。
無形中,一股浩蕩的氣息滾滾向他湧來,他閉著雙眼默默的感受那股氣流波動。
大地,山河,人們,士兵。
仿佛一切的一切,已經融化在一起,容納在他的心底深處,秦蒙慢慢的睜開雙眼,炯炯的眼神中充滿了神韻,他目光所至,仿佛能夠洞穿一切,如同一尊神邸俯瞰眾生般。
慢慢的,他將手中的畫卷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