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來的商國,除了曾經的多勒克行省,哥倫貝,三江行省,第六,第七邊城,在加上藍馬行省。
這幾個地方有那麼幾場小規模戰役以外,直至今天,北冥金兵殺入這裏,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延續到不久前,這才在商國的頭頂上敲響了喪鍾。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將神活著的時代,早在六年前,將神已經隕落了,大周皇朝也沒有了。
作為富甲天下的商國,毫無疑問成為了人們眼中的香餑餑,同樣也是北冥南下的必征之國。
長河第一要道戰役,荒古平原戰役,淮陽關卡戰役,維哥斯戰役,再到如今的哥倫貝戰役。
這每一場曾經存在過的戰役,都指向一個讓人不得不嚴肅對待的問題。
北冥金兵何以變得如此強大了?
整個北冥究竟發生了什麼?那種令人恐懼的超級武器是如何誕生的?而又是誰在背後主導著這一切?
是北冥帝國裏,那個男人的野心嗎?
不少軍事家一直在思考這樣的問題。
經曆過哥倫貝失守戰役的每一名士兵,都親眼目睹了那種超級武器的可怕,而秦蒙更是目睹了維哥斯失陷的整個過程。
在麵對北冥金兵的問題上,他最具有發言權。
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了,會議被終止,官員們一一散去,秦蒙回到驛站。
“大人,她來了。”寧霜走過來,小聲說道。
秦蒙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最後走出去。
“阿蒙哥。”遠遠的看見秦蒙,莊妍妍露出笑容:“很不順利嗎?”
秦蒙搖搖頭,突然看了看天空。
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這群人根本沒有那種危機感,也沒有即將要麵臨大規模戰役的意識。
全民軍事化是不可能了,但至少也要表達個態度,不盡然可以讓人全部接收,卻可以有一個這樣的意識在。
“需要我幫忙嗎?”莊妍妍說道。
兩人坐在院子裏,人來人往,備受關注,但莊妍妍卻渾然未覺的樣子,仿佛在她的眼裏隻有秦蒙一個人。
莊妍妍的身份很大,她是監國寺某位大佬的獨生女兒,秦蒙甚至可以想象,隻要他需要,莊妍妍會不顧一切的說服自己的父親。
然而,秦蒙不屑於這樣做,利用女人,從來都不是他做法。
“你長大了。”秦蒙笑了笑。
“哦。”某女點點頭,若無其事的看了幾眼。
“我是一名軍人。”秦蒙眯著雙眼,語氣中有些惆悵。
“可你是將軍。一城之主。”莊妍妍認真說道。
她不傻,相反她很聰明,隻是唯有在秦蒙的眼前,她才會表現得這般天真,直率,真誠,善良淳樸而已。
她甚至可以猜測出,秦蒙想要做什麼,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這也是莊妍妍最不想聽到的,從昨天到現在,一個段很短暫卻又如此漫長的時間,沒有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麼樣的掙紮與痛苦。
在這段短暫卻又漫長的時間裏,她能夠做的就是忘記,努力遺忘,重新麵對,坦然去接受一個自己喜歡多年,卻又開始對自己疏遠的一個人。
無疑,做到這些需要很大的勇氣。
“妍妍,我們都長大了,再也不是曾經了。”秦蒙微微搖頭,沉默間,將視線放在遠方的天空上。
那裏一片渾濁,黃昏的霞紅倒影上來,映紅了大片天空,卻無法代替黑暗的降臨。
少女美麗的臉頰上,那笑容慢慢的僵住了,仿佛一夜間所凝聚的勇氣,都在這樣的一句話語下消散離去,又好像一隻小小的麋鹿闖入了狼群,突然間是如此的窒息。
“我是一名軍人,我會時時刻刻麵對戰場,麵對可怕的敵人,麵對自己無法預料的生死,維護國安,驅趕敵人就是我的職責。”秦蒙說道。
軍人的職責就是守護,軍人的天性就是進攻,而作為一名軍人,時時刻刻麵對敵人,麵對死亡,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生活。
在戰場上,他們隻有忘卻親人,朋友,忘卻愛人,將憤怒,將心間流淌著的血液沸騰起來,緊握手中的武器,將汗液,血水灑在每一寸土地上。嘶喊著,怒吼著,像一頭不要命的野獸一樣衝向敵人。
試問,身為一名軍人的他,又怎麼敢祈求一個人來愛他?
美麗的少女默默的顫抖,無聲無息的淚珠緩緩流下,她捏緊了衣裙,咬緊嘴唇,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妍妍。”秦蒙閉上雙眼,語氣有些痛苦,甚至有些哀求:“你會是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