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慢慢的籠罩著整個戰場,烏雲已經散開,大地上一片濕漉漉。
在雨水的衝洗下,那片充斥著血腥的戰場,仿佛被清洗幹淨了。
這是十七天後的一個早晨。
密密麻麻的士兵又開始新的征程了。
第三軍團,辛亥軍,龍且軍。三大軍團合並,聯袂,氣勢凜然。
很快低沉的鼓聲逐漸彌漫,回蕩,伴隨著大軍的步伐一路前行。
豔紅的驕陽,照影著士兵們的身影,密密麻麻的汗液開始流溢出來,每一名士兵的臉頰上都寫滿了嚴肅。
“混蛋,你們想幹什麼。”憤怒的侯馬袁,被兩名士兵架著前行。另外六名軍需官早已被綁上。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秦蒙說道。
“該死,你們要違背軍令嗎?你要違抗軍務處嗎?造反了,造反了啊!”侯馬袁怒喝道。
“這裏是戰場,不是濰城,也不是軍務處。”秦蒙抬起頭,平靜的說道。
自古來,隻有戰死的將軍與士兵,從未有過所謂的軍需官,在秦蒙看來,這種規定就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一支軍團憑什麼接受你的命令?就因為你們來自於翰林?濰城?
不僅如此,七大行省內,有那位將軍願意看到這樣的人?恐怕沒有。
七名軍需官被綁在軍隊中,盡管他們很憤怒,咆哮,但沒有人會可憐這樣的人。
作為一名士兵,他們討論那些隻會說話,指指點點而從不會上戰場的人。
一個時辰後,三軍抵達戰場,三名將軍矗立在高處,靜靜的看著那座高大的城池。
哥倫貝城牆上,北冥金兵們笑了,吹著口哨,敲打著鼓聲,嚷嚷著,高舉旗幟,武器,仿佛在嘲笑著商國士兵們的無能。
三萬多名士兵,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那肆無忌憚的嘲笑,看著那深入骨髓的諷刺,他們感覺到臉頰很燙,心間有一股怒火在燃燒,攥緊了雙手,卻又顯得如此無力。
整個場麵愈發的安靜了,士兵們全都沉默,三位將軍也都沒有說話,仿佛時間畫麵已經凝固。
時間匆忙,眨眼間已經是幾個時辰。
“秦將軍?你到底要幹嘛?”馬格低聲詢問,有一股惱火。
天氣很炎熱,炙熱的陽光如同烤爐的火一樣炙烤著大地,炙烤著士兵們,矗立在高岡上的士兵早已濕透了。
馬匹不斷的發出低沉響聲,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天氣。
炙熱,緊張,不安,多種因素混淆在這個戰場上,無形中那種躁動慢慢的彌漫開來。
“他們要幹嘛?”
哥倫貝城牆上,一名金兵將領輕語。
很快楊明也走了出來,身後幾名將領默默跟隨。
沒有人會認為這場戰役,商國還有希望,但眼下這詭異的一幕卻讓每一名金兵都感到窒息,仿佛下一刻將有驚天動地的暴風雨般。
“將軍。”那名金兵將領走上來,低聲說道。
“不要亂。”楊明隻是丟下這樣的一句話,便匆忙離去。
三個字,足以說明很多,強大如北冥金兵,他們會出現不安,恐懼,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情況也很不妙。
如果眼前這群商國士兵不顧一切的攻城,那麼很有可能他們將會失守哥倫貝。
突然,遠處一名士兵駕馭著馬匹,匆匆忙忙的疾馳而來。
秦蒙大步上前,神色凝重。
“大人。”士兵粗喘著,快速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筏交給秦蒙。
這封信筏是來自於,龍且軍團麾下馬克油藍旗官的,一個月前,他秘密進入第七邊城,從呼倫貝爾丘陵上混入阿貝裏大山脈的另一邊。
這信筏也是一個月以來,馬藍旗第一次主動聯係秦蒙。
秦蒙神情凝重,慢慢的開啟。
信筏裏唯有寥寥幾句話,卻讓秦蒙難以平靜。
淮陽關卡遭遇戰役,流沙軍團卷土而來,戰火紛亂,北冥難以顧及哥倫貝,一切就緒。
“這是馬克油寫的?”
“不是。”那士兵愣了一下,老實回答。
“我說這小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文采。”秦蒙吐了一口氣,慢慢的轉過身子:“全軍準備。”
哥倫貝城牆上,金兵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那名將領快步走下去。
三萬多士兵,神情肅穆,汗液幾乎染濕了他們的衣著,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皺個眉頭,能夠經曆層層戰役而活下來的人,都是士兵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他們有著鋼鐵般的意誌,有著不畏生死堅固的一顆心。
炙熱的陽光並不算什麼,對於一支精銳的部隊,老士兵而言,煎熬的是,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去。